独孤桀骜一直认为,对阵的时候最忌分心。虽然欧景年一点武功也不懂,她们两人之间的对峙也很难说是江湖对阵。但在独孤桀骜看来,这是一场不是对阵胜似对阵的对阵,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关乎到两人日后在家里的地位,假如这一次她让了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时,她就再也没有理由不让了。更何况她还那么愤怒,愤怒得一点都不想让步。
独孤桀骜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极其谨慎地对待这场无声的争执。
所以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并没有分心去接。
欧景年看独孤桀骜没理会,一开始也没有理睬这个电话。
于是“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的音乐就在影音室中悠游回荡,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影音室精心设计过的良好回声效果将这首手机铃声的杀伤力放大了n倍,欧景年只听了一遍就皱了眉头,被拴在边上的杨爱红痛苦地扭了一下身体,努力想要捂住耳朵,发现死活做不到以后,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欧景年。
欧景年的头也一阵阵地痛着,伸手捋了一下头发,咳嗽一声,尽量冷硬地对独孤桀骜说:“先接电话。”
独孤桀骜眉心一跳,她发现欧景年即使分了心,皱了眉,气势却丝毫也没有减少。而且,欧景年的态度与严阵以待的她比起来要散漫很多,看起来倒像是独孤桀骜在害怕,欧景年反而满不在乎似的。
独孤桀骜的暴躁值立刻就上升了,几步过去,脚尖一踢,把手机踢起来,抓在手里,接了电话,听到小宋把事情交代完以后又马上挂断,顺手把小宋拉黑,转过头,冷冰冰地对欧景年说:“店里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欧景年:“…我刚听见了,有人要砸店?”影音室又静谧,音效又好,独孤桀骜没开扬声器,她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有点为独孤桀骜担心。
独孤桀骜非常不屑:“他们倒是想!”走到杨爱红身边,暴力扯开刚才打的死结,牵着杨爱红就往外走,杨爱红当然不肯跟着她,两脚抵住椅子,拼死往后拉扯,结果被独孤桀骜使个巧劲,整个人往前一跌,差点摔个狗啃泥。
欧景年的声调又高起来:“你要对她干嘛?”
独孤桀骜看了她一眼:“去处理店里的事——我要不带着她,你肯定把她放了,坏了我的大事。”
欧景年觉得自己血压都开始升高了:“你你你这种时候你还不肯放人?独孤桀骜,你到底有没有良知?你做人的原则呢?你,你给我站住!”
独孤桀骜站住了,但不是因为欧景年的话,而是想起了什么,疑惑地一歪头,看了杨爱红一眼:“那帮人不是你叫来对付我的吧?”
杨爱红冷哼一声,把头一扭表示不想理她。
欧景年听到独孤桀骜一说,顿时又看向杨爱红——文白毕竟在金市混得挺开,而且萨瓦迪卡地处市中心,是重点监控场所,怎么会突然遇见人砸店?不会真的是杨爱红叫人去对付独孤桀骜吧?
独孤桀骜捏着杨爱红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是不是你叫人砸店的?”
杨爱红被她捏得骨头疼,张了张口,嘴巴被宽胶带来回封了好多圈,根本扯不动,于是又闭了嘴,摇了摇头,独孤桀骜眯着眼,刚要再问,却被欧景年抢了先。
欧景年走到杨爱红身边,半蹲下来,直直看着杨爱红的眼睛:“你是不是跟我叔叔说,叫他想办法刁难独孤桀骜?”
杨爱红久久没有动作,欧景年明白这就是默认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生哪一任的气才好。她的情绪反应速度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快,而且还从没遇见过这种复杂的局面。
独孤桀骜看杨爱红不回答,等得不耐烦了,伸手就往对方的肚子上来了一下,打得她痛苦地闭了眼,弯下腰去,整个人弓得像个虾米。
独孤桀骜要打第二下的时候,手被欧景年抓住了。她虽然没用内力,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不小,然而这只手却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样,一被孱弱无力的欧景年搭住就立刻停了下来,手指甚至还哆嗦了一下,唯恐再次伤害到欧景年。
独孤桀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干了什么好事,气得满脸发红。
欧景年松开独孤桀骜,扶着杨爱红起身,再转头的时候,脸色青得可怕:“独孤桀骜,你发神经对你自己发,打别人干什么?”
话音没落,就看见独孤桀骜拿左手狠狠地打了不听话的右手一下,右手腕马上就红了一大片。
欧景年:“…有话好好说,自己打自己干什么?”就算是在吵架她也是会心疼的好不好!就算是路边的小猫小狗她也是会心疼的好不好!就算独孤桀骜不是她女朋友而且还真是个坏人,她…她也是会心疼的好不好!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想说脏话!
独孤桀骜顺口就答:“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卧槽,继恨死自己右手之后她又恨死自己的嘴巴了!什么叫“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这幽怨的语气简直像是个冷宫怨妇在酸不溜丢地求关爱。愤恨不平的独孤盟主顺理成章地迁怒到了杨爱红身上,觉得这一切都是杨爱红的错,没有杨爱红,她和欧景年本该一直好下去,她会一直有奶喝,欧景年则会越来越温柔娴静,完美符合一位武林盟主夫人该有的样子。独孤桀骜越想越气,趁着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