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开始烤人起来,路上的行人也都汗流浃背,钱昱从怀里逃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昱哥儿,这是做什么去了?”山道上下山办事的同村人瞧见钱昱便打了声招呼。

钱昱闻言驻足道:“张大哥,我.......”

“你跟他打什么招呼啊,连个婆娘都看不住,多晦气。”张大哥的媳妇说着便拉着人从钱昱身边走过。

钱昱回转身瞧了眼,摇了摇头,看来新娘子闹那么一出不仅损了自己的名节连带她钱昱的名声也给毁了,微微一叹接着往前走,见前面的苏玉兰仍背着大米往前走便喊道:“刘姑娘,你休息一会,这太阳毒的很。”钱昱说罢将帕子放回怀里赶了上前。

苏玉兰此刻也已经累的喘起气来,闻声便把大米给放了下来,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汗珠。

钱昱喘着气赶了上来,感觉苏玉兰休息个差不多便走进旁边的草丛里取出一方带着轱辘的木板,提着绳子走到苏玉兰身前道:“刘姑娘,接下来交给我好了。”说罢便用力把大米挪到木板上,将绳子放到肩头一步步往前走。

苏玉兰瞧着稀奇,呆愣一会便抬步跟了上前。

村子里的人瞧见钱昱纷纷躲开,有的躲不过上前说两句话便匆匆离开,还有的直接鄙视的瞧着钱昱,认为钱昱给他们男子丢了脸,连自己的婆娘都看不住,还有什么尊严?

苏玉兰跟在钱昱后面三米处,心中很是疑惑,前面的恩公明明很和善,为什么这个村里的人都躲着他呢?

“娘,我们回来了。”钱昱拉着大米停在自家柴门前。

不一会钱母急匆匆出来,接过绳子将大米拉进院中。

“刘姑娘,累了吧,快进院中洗把脸。”钱母强颜欢笑的瞧着苏玉兰,今早出门听见那些个长舌妇胡说八道,险些没把她给气死,自家儿子的命哪里不好了,那短命新娘自己跑了干嘛牵连他们钱家。

“谢谢大娘。”苏玉兰谢过钱母,走到院中舀了一瓢水仔细的洗着脸。

钱昱只觉得浑身都是汗,难受的紧,走到大缸前一瞧,缸里的水铁定不够她擦身子的,转身挑起水桶出了门,这尚河村,村口有一口井,井水微微带着甜味,她刚穿来那会可爱喝这井水,这是真正的农夫山泉有点甜。

“二叔。”小水泞迈着小腿走到钱昱跟前拉了拉钱昱的短衫。

“水泞,怎么了?”钱昱放下木桶,蹲在侄女面前问道。

“二叔,喏。”小水泞从口袋里取出一小袋铜板递给钱昱,“二叔,这是我爹让我给你的。”

钱昱闻言将钱袋重新装进侄女的口袋里道:“二叔不要,水泞回去替二叔谢谢你爹爹。”这钱要是收下了,被那长婶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长婶上门来闹不如分文不取。

“爹爹说,二叔现在困难。”小水泞说着便又要伸手拿钱袋,被钱昱给按住。

“二叔不困难,走,先陪二叔打水去,一会二叔山上给你摘山枣子。”钱昱说着便将挂着木桶的扁担挑了起来。

这山枣子满山都是,甜而不涩,山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吃。

井边此刻站在两个男子,见到钱昱,交头接耳几句便挑着木桶离开。

小水泞似乎感受到自己的二叔不开心,便走上前抱住钱昱的小腿,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瞧着钱昱。

钱昱见状低头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笑道:“二叔没事,乖,先去那边等着,别靠近井边。”钱昱说罢将桶放进水井里,来回摇了几下,提了半桶水上来,没办法她没有力气,整桶水根本提不上。

“水泞,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钱昱将两只木桶装上水后问道。

小水泞闻言摇了摇头,见自家二叔要提两桶水,本来想让二叔背的念头顿时便被打消了。

“二叔,今早我奶奶又说你坏话了。”小水泞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她觉得二叔很好,待她比三叔都亲,奶奶说二叔坏话她不开心了。

钱昱似乎早就料到,心中并无多大波澜,弯腰理了理小水泞的衣衫道:“乖,这些事不要掺和,咱们小水泞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

“水泞啊,你站那做什么,快跟奶奶回家。”长婶周氏站在路口喊道。

“水泞,回去吧!晚上到二叔家来拿山枣子。”钱昱见长婶气势汹汹的瞪着她顿时很无语,自己穿来这么久没做什么对不住他们长房的事,至于这般对他恨之入骨吗?

小水泞闻言点了点头,小腿吧嗒吧嗒不情愿的跑到周氏身边。

“以后别老往别人家跑,听见没有?一个女娃子像什么样子。”周氏拉着孙女的手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钱昱好笑的瞧着长婶的背影,但愿这长婶一直这般避着她,这样她钱昱的生活就太平了。不过,以长婶这般的势利眼,日后她发迹了免不了又要瞧长婶那副嘴脸。

“阿昱啊,种子在篮子里,今天便把种子种下吧。”钱母瞧见儿子回来接过木桶道。

钱昱闻言点了点头,拿起水瓢便要舀水。

“阿昱,待会便要山上,等你下山后再洗。”钱母这次一脸坚定,一个男子汉整晚弄那个干净做什么,衣服上沾了点土沾了点菜汁便要立马脱下来,擦汗的汗巾一天要洗三遍,这都要山上了,洗的干干净净回来也是要弄脏的。

“娘!”钱昱拿着水瓢哀怨的瞧着钱母,她浑身都是汗真的不舒服,去山上之前必须要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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