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九叔正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事,继续道:“花匠还在这里,有事可以找他。”
林寒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她没有进屋,而是沿着有青苔的石子路,走到小楼后院,这里有一座凉亭,看着荒废了许久,还有已经生锈的铁秋千挂在一旁。
身后是脚步声。林寒立刻转身,穿着深棕花匠服的人正捧着水壶浇花,那人见到她也不奇怪,也不招呼,沉默地干着自己的活。
“你好,我是林寒,要买下这个房子的人。”林寒走近他几步,打着招呼,“你就是他们口中的花匠康宇吧。”
直起身子,康宇眉心有颗痣,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他淡淡看林寒一眼,再点头,继续干活。
“原来不会说话。”林寒同情地看他一眼,觉得不自在,准备回屋。她突然想起来刚才路过的地方,那个不合群的小别墅,有胭脂红爬山虎的那家。
不想换衣服,就穿着坐了一天车,被弄皱的浅粉色齐膝裙跑去,上面绣着木槿花瓣,和这个小镇的风景很搭调。
那间神秘的小楼和自己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林寒顺着回忆终于看到那处地方。
“姐姐。”林寒正要走入小楼所属的密林,被一个光头小孩儿拦下,“那里面有妖怪,姐姐不要过去。”
浅浅一笑,林寒蹲下,“妖怪?你听谁说的?”
光头小孩儿挠了挠脸,“他们都这样说。”
“是真的。”一个年长一些的孩子跑来,“我以前见过,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从里面进进出出,样子神秘的很,他手上总像抱着一个东西,我们却看不到是什么。”
站起身,林寒朝树林看去,藏在葱绿里的小楼,此刻只能模糊的露出一角。
“姐姐,姐姐。”年长孩子拽了拽林寒的裙角,“听说那个妖怪不会打扫卫生,经常叫康家的那个花匠帮他打扫,那个哑巴好像和妖怪很熟。”
原来真是个哑巴。林寒踮脚看了看自己要买下的房子,被树木遮挡了视线,还没有那个神秘小楼看得清楚。
“谢谢你们,姐姐不去了。”林寒拍了拍两人的脸颊,转身时,两个小孩儿才笑着跑走。
察觉到不对劲儿,林寒跟在了两个小孩儿身后,看着他们拍了拍一棵树,从里面竟然钻出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他递了几块儿彩纸包裹的糖给两人。
“哥哥,那女人被我们吓回去了。”较小的孩子开始邀功。
“做得好。”是深沉而冷的音色,他披着斗篷,又离得很远,林寒看不出他的模样,却从他给孩子糖的那刻看到了一双指头白皙纤长、掌心宽大的手。林寒可以断出,他是个成年人。
“幼稚。”林寒只想苦笑,什么样的大人会幼稚到用‘有妖怪’来阻拦造访者,而且是借两个连‘妖怪’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孩子的口,实在幼稚。
重新回到屋子里,林寒从行李箱内拿出一个文件包,倒出了几份资料。
天色已经暗下来,她将客厅的灯全部打开,趴在餐桌上开始翻看其中一份资料。
“张一,男,32岁,超市理货员。”林寒一边摘录一边念着,“死于一年前的树林内,当时他的旁边放着一张遗书,上面记录了他的杀妻过程,和他骗取妻子财产的过程,语句清晰通顺,是堪称完美的呈堂证供。经调查,字迹是张一本人的。遗书上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盯着资料上的小字,林寒微微蹙眉,“遗书下印了一只长着鹿角的眼镜蛇。”
“鹿角?”林寒抬头,总觉得很熟悉,眼睛恰巧扫到墙壁上的油画,那只带着鹿角的猫。
和资料上的图片对比,眼镜蛇上的鹿角和猫头上的鹿角一模一样,像是同一个人画的。
起身,林寒凑近鹿角细看,身后突然传来推门声,很大的那种。她惊愕扭头,康宇正站在房间里,盯着她的目光很复杂,虽然不吓人,却在夜晚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