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传教会里干活的,就叫传教士。”沈京点头道:“他们是去年跟着船来上海的,要求在城里传教,还想要去内地,我怕给你找麻烦,就没答应。”
“哦,他们还在上海吗?”沈默问道。
“在,这些人执着的很哩,我不让他们在城里传教,他们就在码头上,向那些船夫、商人传教,结果还真展了一批信徒呢。”沈京心的看看沈默,小声道:“当然,你要是觉着不妥,我明儿就驱逐他们。”
“怎么会呢?”沈默摇头笑笑道:“我网说了高贵包容、自由博洽。可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说着轻声道:“你安排一下,让我和他们的头头见个面。”
“这个没问题,他们会很荣幸的。”沈京笑道:“你不如在我这多住两天,按时间算,长子这几天就该回来了,咱们兄弟好多年没聚聚了。”
“是么”沈默惊喜道:“这么巧?”
“不出意外的话,最晚二十就到崇明岛了”沈京道:“耽误不了给我叔做寿。”
“那好,我等。”沌默笑道:“既然多住几天,那就不忙着说正事儿,快带我去家里看看吧。”
“那感情好,咱们走。”沈京起身吩咐左右道:“回去跟夫人说。备好酒菜,给孩子们换好衣服,我们马上就回去。”下面人赶紧去禀报,沈默两个也上了车,往城南慢悠悠的赶去。
路上,沈默问沈京道:“忘了问你。宅中的嫂夫人是正房,还是你的日本媳妇?”在沈默的说合下。沈老爷勉强接受了沈京的菜菜子,当然正房还是老人家做主,为他娶了余姚孙家的一位小姐,可谓是门当户对。但若菡从家乡回到北京,却告诉沈默,他们两口子的关系很不好。沈京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是菜菜子。”沈京嘿然道:“这事儿闹愕,我爹都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你回去可得帮我劝劝。”
沈默轻声道:“你弟妹去年省亲,是见过正房嫂嫂的,对她的印象可好哩,说她知书达理,人长得也俊俏,你怎么就能把人家打入冷宫呢?”
沈京叹口气道:“她是高高在上的金凤凰,我是泥里土里的丑鸭。大家尿不到一壶里,索性分开各过各的日子。”
沈默缓缓道:“她瞧不起你了?”
“嗯,总是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沈京撇撇嘴,闷声道:“瞧不上我,瞧不上菜菜子,甚至我的两个孩子,也瞧不到她眼里去;老子可不伺候她那样的。让她在绍兴自己高尚吧,我们这些低俗的人,就在上海继续低俗下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怕是好兄弟,沈默也不能说太多,只能轻叹一声道:“这年代女人不容易,一旦跟了你,一辈子都系在你身上,咱们做男人的不能太绝情了。”
沈京点点头,叹口气道:“你回去试探下她的口风,要是能改改呢。就来上海一家人团聚,反正绍兴我是不回去了。”看来沈老爷的阴影,仍然把沈京的小身板笼罩得严严实实。
马车到了城南一处临街的巷子,在最气派的一户门前停下,沈京跳下车来,拉着沈默的手道:“到家了,咱们快进去吧。”
在沈京家里,沈默见到了美丽依旧、温柔如故的松浦菜菜子,虽然大明已经开海禁通商,但作为对偻寇的惩罚,日本仍是贸易禁运的国家。日本人也禁止登陆大明的疆土。这是一时无法改变的,所以菜菜子仍然很孤单,但也让她更加专注于相夫教子,把沈京伺候的舒舒服服,把两个孩子教育的乖巧可爱。
初次见到沈京两个可爱的孩子。自然有京里带来的精美礼品奉上。瞬时讨得两个娃娃的欢心,一口一个“大大。的叫着,叫的沈默心里一阵阵酸,越想念自己的那几个小魔星了。
看到这一家子和和美美,沈默心头升起一丝明悟:“你是大妇又如何。哄不好自己的男人,一样争不过偏房的。
当夜沈默自然就住下,兄弟俩久别重逢,自然又说不完的话,晚上抵足而眠,一直聊到天亮才睡下,中午起床早午饭一块吃了,正在吃饭呢。下人禀报道:“老爷,沙勿略拜访,说是您让他今
“这么早?”沈京使劲吞下一块粘糕。翻着白眼道:“不是让他下午来吗?”
“老爷,,现在已经是下午了。nbsp;nbsp;”们人小声道。
沈京看看墙角的自鸣钟,果然已经下午两点,不由老脸一红道:“让他等等吧,我们吃完饭就过去。”说着对沈默解释道:“沙勿略。是那些传教士的头头,人很不错的,我个人觉着,那气度,很多读开启的年代,从欧罗巴来到大明,远涉万里重洋,经历生死磨难,非得坚韧不拔、意志坚定之辈才能胜任。能来到大明的传教士,更是个顶个的西方精英。
加快度吃饭完,沈默便在沈京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会客,便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脖子上挂着十字架的红头外国人,坐在那里静静的喝茶。
听见有人进来,那外国人便起身望去,见是沈京和另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他便弯腰鞠躬道:“尊敬的沈大人,还有这位大人午安”竟是很地道的官话,除了舌头有点硬之外。
沈京朝他笑笑,对沈默道:“这位就是上海耶稣会会长沙勿略。你叫他老沙就好了。”又对沙勿略道:“这位大人的身份贵不可言,反正我全都听他的。”
“可知大人贵姓?”沙勿略恭敬的问道。
“也姓沈。”沈默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