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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侯大人背着宁家小姐,静静地站在凉亭里。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天上,眉头皱成了一条线,似乎对这场雨很是不满,脸上尽是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
宁家小姐似乎在大人背上睡着了,身上还裹着石青色的道袍……张义惊了一下,再看侯祺钧一眼,就见他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中衣,鬓间还被打湿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大人这是脱了外衣给宁家小姐挡雨……张义浑身一震,连忙走过去,二话不说就跪倒在他面前,道:“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如果他不跟林大人磨蹭这么久,应该早就赶来了,大人也不至于淋雨了……
“无碍。”侯祺钧温和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果真有些狼狈,也难怪刚刚张义会呆愣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这样回去怕是不好……”
张义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侯祺钧让他起来,又问他:“附近可有禅房?先去禅房里避一避雨,等雨小了再送她回去,也免得宁夫人多想……”
张义点头说:“释静方丈的禅房就离此处不远,不过,释静大师向来不喜人进他禅房,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肯不肯让大人进去……
侯祺钧也皱了皱眉,抬头往灯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灯楼人影晃动,料想是有不少人……如果就这么背着她去灯楼,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千思百转,侯祺钧还是决定去方丈禅房,让张义撑了伞,自己走在了前头。
张义连忙说:“大人,还是让属下来背宁小姐吧。属下皮糙肉厚,这点雨算不得什么……”
就算他撑开两把伞,背人的那个,还是免不了会被淋到的……
侯祺钧却摆了摆手说:“不必,我来就好。”
尽管张义已经竭尽全力地打伞,侯祺钧的衣袍还是无可避免地湿了一大片。
方丈的禅房是个小院落,开门的是方丈身边的小师父,似乎早有预料般,什么都没问,就请了他们去了方丈隔壁的禅房歇息。
还很贴心地端了热茶,斋饭上来,拿了僧袍给他们替换。
张义从始至终都处以呆愣状态,侯祺钧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换了干爽的僧袍,就坐在禅房里用起了斋饭。
斯条慢理用完了斋饭,他吩咐张义:“你去派人告知宁夫人一声,也免得她担心。”
张义点头称是,犹豫了一下说:“属下刚赶到凉亭时,瞧见小道上有个小丫鬟在找宁小姐,不知要不要去告诉她宁小姐是在我们这里……”
侯祺钧端了热茶抿了一口,不辨喜怒道:“擅离职守……让她受点教训也好。你只派人告知宁夫人便好,其他的不必多管。”
爷这是替宁小姐管教她的婢女吗?张义连忙称是,很快就退了下去。
侯祺钧起身坐到了榻旁,看着她安稳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就浮起笑意。
小丫头怕真是累坏了,这样也能睡得这么香。
他可记得她以前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声音就能把她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