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紫园。”
李虎顿时明白,脚踩油门,往紫园方向去。
坐在车内,景秋白阖着眼,细长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车厢里很静。
李虎已经习惯这种气氛,与老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么安静。
冷不防的,听到景秋白问:“将子弹从肉里取出来,疼吗?”
安静的车厢里忽然传出这么一句话,李虎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是景秋白在问他。
李虎忙道:“当然疼啊,要是没有麻醉的话,那种疼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像是猜到景秋白为什么这么问,李虎嘿嘿笑了两声:“我倒没想到,那个丫头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自己把子弹取出来。”
景秋白脑海中晃过宁惜玥倔强的小脸。
宁惜玥之所以从山坡上滚下来,不只是因为脚打滑,而且她小腿被子弹打中。
当时她狼狈之极,腿上伤口触目惊心。
以白云龙和景秋白等人的眼力,一下子便认出那是枪伤。
白云龙说要送她去医院,她却坚持要去什么拍卖会。
白云龙问她小腿上的伤口怎么办?子弹不及时取出来,伤口的血止不住,而且会感染。
她云淡风轻地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取出来。”
他没想到白云龙竟然会点头应下来。
她是医生?
然后,他惊奇地看到,坐在马路边的她,凭借着几样简单的工具,把子弹从小腿中取出来,然后敷药包扎。
她明明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却一声不吭,那张倔强的小脸,对景秋白的冲击很大,直到此时此刻,依然清晰记得。
他也被子弹打中过,有多疼他也知道,但却是头一次看到一个被家里宠大的女孩能够做到那样的程度。
他拿出手机,给白云龙打了个电话。
“喂,秋白吗?怎么样?宁小姐的问题解决了吗?”
“替云凤治疗的人就是她吗?”景秋白不答反问。
白云龙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是什么,轻笑一声,回道:“是啊,她是玄门弟子,师承白石,医术可了不得。”
景秋白听完白云龙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玄门弟子?白石老人的徒弟?
景秋白嘴角微翘,眼里浮出一抹亮色。
……
宁惜玥腿上的伤,虽然已经及时处理,但是仍然很疼,这一两个月都不能做运动,最好连地都不要下。
但宁惜玥担心父亲发现,所以一直强撑着不敢表现出来。
回到家后,她装出一副累坏的样子,坐到沙发上就不肯起来。
“爸,虽然没抓到老杨,但白先生抓到了一个老杨的同伙,我们从他口中探知,这件事乃陆氏指使。”宁惜玥撒了个小谎,事实上那些黑衣人的嘴很硬,无论白云龙用了什么刑法,都不肯说出真相。
她如此说,无非是为了让宁朝方对陆家提防,加强警惕。
宁朝方十分震惊,但是想到陆奕臣今天在拍卖会的异常,似乎这个消息也就不那么震撼了。
震惊之后便是愤怒。
宁朝方没想到陆氏居然用这种阴谋诡计来对付宁家。
上次古雅斋差点儿惹上官司,与宁赢扯上关系的那个律师,可不就是陆氏?
“岂有此理,陆家简直欺人太甚!当我宁朝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宁朝方怒道,俊雅的脸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
“我早听人说过,早年陆家崛起,用了些不干净的手段。这些年来,陆氏不断吞并一些小公司小企业,处事原则极为严苛冷漠,他们如此对付华玥,一点儿都不奇怪。”宁惜玥双眸闪亮地盯着宁朝方,“听说有好些本来不错的公司就因为得罪了陆家,最后被弄得破产,您说陆家是不是想故伎重演,先陷害我们,然后再一步步搞垮我们,最后将宁家的公司和店铺吞并?”
宁朝方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已将宁惜玥的话听了进去。
她的猜测很有道理,陆家的风平在行业内一直不算好,若不是使了那些肮脏手段,哪有几日的风光。
如果不是仗着陆家现今的地位,他们哪里敢行事如此霸道?
“爸,我们必须小心提防着他们。”宁惜玥认真地说,“连老杨这样忠心耿耿,跟了您近二十年老人,都能被陆氏收买,何况是公司里的普通员工?一些重要的岗位,绝对要安排信得过的人处理,而且不能只有一人,比如财务,务必做好。”
“嗯,这些我都明白。”宁朝方不是笨蛋,能够白手起家,将生意做到现在那么大,没有高eq、高iq哪办得到。
宁惜玥见他终于将陆氏当成了头号敌人,并且开始严防陆氏,心感安慰。
如果父亲也有了防备,那么陆家想要得逞就困难得多。
“何东找到了吗?”
“那名字是假的,我们公司里根本没有叫何东的。”
“可惜了,要是那些藏友和对面碰面还好,现在只知道个名字,要查到内奸,如同大海捞针。”
“不管怎么样,都要查下去。”宁朝方沉声道。
……
“这件事景爷居然插手了?”
陆奕臣一回家就把消息告知陆临涛陆老爷子。
陆临涛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老杨说追捕宁惜玥过程中,景爷与白帮主的车恰好经过。”
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