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真人功参造化,只等天命一到,便可举霞飞升,接引上清之力,铸就那数百年未有的仙人之躯,似他这般大德,又岂会再理会这尘世之间的争斗?”
玄光和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无奈叹息道,“罢了,我们权且离开就是,至于这里的……”
玄光和尚话音未落,丛林深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谈话,
“哼,诸位可教我好找,没想到我巫家先王绸缪数百年,却让你们打断了他的出世计划,中原的朋友,既然来到了此间地界,又何必急着走?”
首先映入到我眼帘之中的,便是一对腥红的三角眼,在夜风中闪烁着深深的怨毒,接着便有一道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自黑暗中缓步走近,浮现出一张裹在黑袍下的丑陋大脸,
“图巴错,去而复返,又是何意?”
癫道人身体微微绷紧,挡在我的面前,望着那道自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的蛇形人影,不徐不缓地问道。
“道人可真是明知故问,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杀我大巫,辱我先王,此刻却又卷跑了我巫家一脉的上古信物,若不先将你们留下,我又该到何处去讨?”
“哼哼,恐怕这最后一件事,方才是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关键吧。”
癫道人嘿然一笑,笼罩在袖袍之下的手指轻轻扣紧了那柄铜钱短剑,抬起头来看了看天,故作悠闲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老牛鼻子怜你巫家一脉,到如今人才凋零,能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物,殊为不易,却不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我面前来送死,我若不将你斩落在此,怎对得起你这份契而不舍的求死之心?”
“老不死的,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之前那斩灭先王的法阵如此了得,为了施展此阵,想必现在的你们也未必好过,我很疑惑,你究竟还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
图巴错眼神中的血光红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轻轻伸出手指,指向癫道人眉心,手掌反转,朝着自己面前勾了一勾,语气中蕴含着深深的蔑视,挑衅意味甚浓,
“其他部落的那几个怕死鬼,都说让我最好一辈子生活在地下安稳享乐,不要轻易遭热惹像你这样的道家真修,可我图巴错却偏要试上一试,看看你这老不死的道人,究竟长着多难啃的骨头!”
“想啃道爷这块骨头,也不怕蹦坏你这两瓣獠牙,图巴错,你们这帮巫家遗民口中说得好听,一口一个先王叫得多亲热?又有几个是真想将它迎回去,蹲在你们头上拉屎拉尿的?别跟道爷打马虎眼,你想要的权杖不在我们手里,这山顶已经塌了,不妨自己去废墟里面捡捡看,运气好,这一轮岂非就轮到你来称王了。”
癫道人将嘴巴一撇,岔开两脚站在图巴错面前,那形象活像一个犯倔的老光棍,丝毫没有将对方眼神中投射出来的冷意放在心上。
“这不可能,我们刚才已经在山顶倒塌的地方去寻找过了,每一个道家人的尸体都被我仔细检查过,先王如今只剩灵体,魂魄也彻底被你们打散,如果不是你们取了权杖,那它岂非自己生翅膀飞了不成!”
图巴错死死盯紧癫道人的双眼,极为肯定地摇了摇头,阴邪的放荡笑声中掺杂着一股戾气,冷冷说道,“权杖就在你们手里,绝不可能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