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下一个急刹,摩擦着松软的地面划出去几米远,然后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望着眼前这利用两只后退撑着地面直立起来的庞大黑影,一下子呆住了。/
死一样的寂静,让我能听得清楚自己的心跳,在望向野猪那一对腥红中夹杂着暴戾与嗜血的瞳孔之时,我感受到了一种连灵魂都要破碎的心悸。
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得出我此刻的震惊。
“嗬嗬……”
野猪精用它那独具沙哑的嗓子在我面前爆发出了咆哮,两瓣獠牙在我的目光注视下闪烁着黑铁一样的光泽,口中喷着白气,一步步朝我面前走近。
它的每一步落下,都能让我陷入一种窒息一般的恐惧,十几米的距离对它而言实在太短了,不消三两步,那磨盘一般大小的头颅便已凑到了我的面前。
“滚!”
我将匕首飞快地凑了出来,放在手中不断地挥舞,试图能够将它吓退,不到两秒钟之后,我便放弃了这个打算,这匕首左右不过巴掌长,即便它再锋利,也未必能够捅穿野猪精身上那一层厚厚的脂肪,若是一个不小心把它惹得发怒,恐怕一只前蹄就能将我碾碎。
我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虽然明知道借用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容易会让我很不好受,此刻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蹬腿,从地上猛扑而起,左手中寒意暴涌,紧握匕首的右手中却膨胀出了一股炙热的阳流,手腕一抖,奋力朝着野猪精肚子上划过去。
成了精的野兽一般都会诞生出不弱于人类的灵智,也懂得分辨强弱,是以从这野猪精的目光之中,我分明就读懂了一种类似猫捉老鼠一样的表情。
不过我这人做事,从来都不按照常理出牌,野猪精虽然生猛,却明显没有意料得到我在强弱反差如此巨大的情况下竟会选择率先对它发起攻击,略微愣了愣神,结果就让我一瞬间冲到了它肚皮子地下,接着短仞破空,划出一道闪电。
嗤!
被我用匕首划过的地方冒起了一长串火星,我这一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小腹中气旋转得飞快,若是能够一下子将从图巴错身上借到的全部力量都爆发出来,伤它或许并非难事。
只可惜我的根基实在太浅,尽管筋脉都被一股宣泄出来的阳劲撑得即将爆炸,然而那刀刃所过之处,却带给我一种好似劈在石头上的生涩感。
仞口划破了它最表层的皮肉,随即分毫不能寸进,我反倒被一股巨大的反推力道震得手腕发麻,差一点就握不住手上的匕首。
一阵火星飘过,耳边传来震天的狂怒巨吼,我毫不犹豫地选择抽身暴退,就在我身子方动的那一刻,头顶上顿时有如刮起了一阵飓风,接着在我原本落脚的方寸之地,便有一道狰狞的硕大头颅呼啸着砸落下来,宛如彗星坠地,砸落在松软的泥石表面,出了撞出一道浅坑,还有无数飞溅的黄沙。
咚!
这一击仿佛落在了我的心坎上,促使我浑身一震,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谢天谢地,我总算躲过去了,不过危险却并没有完结,我反而随时随地都会被暴怒中的野猪精碾成肉靡,处在巨大危机中的我反应飞快,趁着那那头颅坠地的功夫,我便已抽身狂奔出去了好几米。
并非是我不够英雄,实在这野猪精强得太不象话了,在我这个阶段,除了脑子进水的情况以外,根本不会有人选择和它硬拼。
跑!拼命地跑!
大脑中唯一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迈动的双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频率,冰冷的夜风拼命挤压着我的肺叶,让我陷入了一种连胸膛都快要被挤爆的感觉,嘴里喘着厚重的粗气,连脸都因为受到夜风的挤压而扭曲得变了形。
咚!咚咚!
擂鼓般的撞击声不断想起在我的身后,野猪陷入疯狂的时候,对待猎物的态度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它便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我的追逐。
两道身影在黑夜中一追一逃,我被身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的野猪精撵得很狗一样不住地气喘,鉴于上一次的遭遇,我不敢再往下坡方向跑,而是快速转身,朝着那座坍塌大半的山顶上急速奔逃,连续翻过几道土坡,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一座还未被黄沙遮盖的峡谷。
人在生死之间的潜力是无限的,我被那野猪精压迫着不断透支自己的潜力,奔走之间,有一种好似骑在摩托车上一般的错觉,周遭树木化作模糊虚影,如流水般往后飞速倒退。
我越跑越觉得诧异,按理说以我往常的速度奔跑,恐怕此刻早就被野猪精追赶上了,然而此刻追逐了这么久,我和它之间的距离却在逐渐放大,最初只有五六米,如今却已拉长到了二三十米的跨度。
“难道是因为这野猪精跑不动了?”
心头胡乱猜测了一阵,我下意识地一低头,结果却看到了一个让我感觉极端震惊的事实。
并非野猪精跑得慢了,而是因为癫道人先前绑在我脚上的神行马甲符,到如今居然又自己催动了起来,虽说比不上他亲自催动时候那般迅捷,却在绝境之中带给了我一丝脱困的希望。
“臭小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往后你是死是活,全凭自己造化……”
隐约间,癫道人那显得无比疲惫的话语缓缓飘进了我的脑海之内,这话说到最后,伴随着隐隐的咳嗽声,接着那声音就好似被人掐断了线的电话,戛然而止。
千里送神风,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