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庄等了一会儿,直到脚步声消失,才低着头缓缓开口:“方才沈大人所言,奴婢都听见了。”
由康心里嗤一声,果然是为了此事。哼,现在还想着做忠仆!
“沈大人是饱读圣贤书的官老爷,自然比奴婢有见识,说的也比奴婢说的有道理。奴婢什么都不懂,跟在先帝身边半辈子,一切皆以先帝所想为要。既然先帝有遗诏传位陛下,那么奴婢一门心思也要为陛下着想。”
她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望向由康:“陛下的太子之位是先帝立的,传位的遗诏是先帝定的。若先帝不是先帝,而是先皇后,那么这一切,太子也好,遗诏也罢,还有何凭据?”
由康只觉字字句句,如惊雷闪电,震得他浑身发凉。
是啊,若母皇变成了母后,自己的地位以何为凭?
槐庄并未停下,接着道:“况且梁河王居心叵测,另有所图,联合宗亲非议陛下身世。宫中宝策已丢,陛下身世注定不可考。一旦遗诏算不上遗诏,宗亲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拷问血统么?”
由康早就坐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掌心沁出一层层冷汗。他一手抓着椅背,如鹰隼一般狠狠盯着槐庄。
事已至此,若还想不明白,就真是太蠢了!
“是你们做的是不是?故意丢了宝策,让他们怀疑我的身世?我就奇怪,以母皇的手腕,怎么可能搞不定区区一个梁河王!她就是故意留着他,给我使绊子。”
槐庄又跪下了,磕了头,声音不缓不急:“奴婢惶恐,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说出心中所想,想为陛下保住皇位。”
“哼!”由康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一个地往外挤出这些字:“果然是母皇!算无遗策!到死还要算这一把!你放心,我当然要用最高规格风光大藏。千古唯一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