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高大财带着毡帽,穿着厚棉衣,叫上王黑子,早早地出门。
快到大门口时,高大财见王黑子还一脸未睡醒的样子。眉头一皱,看着四下无人,低声道:“让你不要整天趴娘们肚子上,搞得眼下无精打采了吧!接下来这两天可是最要紧的时候,可千万不能马虎了!”
王黑子嘿嘿一笑,振作了点精神道:“就算是不成,反正也没啥遗憾了!”
高大财正伸手去拉门,听到他这一说,当即回头略微大声地训斥道:“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得么?”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高大财跨步出去,同时转回了头。
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当即吓了一跳。只见胡广带着胡汉三和李定国等人就站在门口,正冷眼看着他。
“大财,那信可曾送出?”
听胡广问话,高大财连忙走出大门,拱手道:“公子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保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老爷手中!”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心中有点惶恐,别是被他察觉到什么了吧?要不这个时辰,胡广应该是在奋笔疾书,写那什么字典吧!
高大财担心的事没发生,只见胡广点点头,道一声“有劳了”,便让开了路。
高大财心中松了口气,抱拳致礼,动作飞快地出门而去。
看着他们两人身影远去,李定国有点不解,抬头问道:“公子,为什么不揭穿他?”
“当面揭穿他,就等于是撕破脸了。”胡广说着,便低头看着李定国继续道,“就凭他,是不敢撕我的信的。必然是我让他这么做,肯定和高迎祥对他的交代,和他们在忙的事情有冲突。他不用请示高迎祥,就知道这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哦!”李定国顺口应了一声,似懂非懂的样子,自个慢慢体会着。
胡广也不再和他解释了,当即转头对胡汉三吩咐道:“这次跟好了,要有可能,尽量跟紧点,一定要知道他们两人去做什么?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胡汉三跟了两天,并没有什么收获。现在知道他们瞒着胡广在干些事情,心中就更是惭愧,当即抱拳回应一声,伸手招过了几个护卫,快步跟了上去。
胡广马上又转身对刘大能吩咐道:“刘哥,你带人去城外看看情况,注意可疑人物,我怀疑里面混有高迎祥和官府的人。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是!公子。”刘大能也抱拳一礼,招了几个兄弟马上走了。
客居他处,两眼一抹黑,这点让胡广有点无奈。他隐隐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快探听消息,汇总起来分析,这风暴来不来,有多大规模,结果会如何?
他这边的情况还不能最终确认,可张献忠那边,他却已有八成的把握,有人想在延安府搞民变了!
刚出州府大牢的他,很是兴奋。凭他的那双眼睛,又特意去寻找,自然在大牢中给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张献忠站在州府大牢所在的威林街上,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此时就去找罗捕头,为时还早了点。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大概什么时候发动民变?这两点最为重要。只有搞清楚了再上报,那时才显得自己有能耐!
张献忠想到这里,一个转身,便又往北城门而去,他要摸摸煽动灾民的那几个人的底。他刚走到北门时,就看到有人进城而来。虽身着锦衣,却还是一眼被他认出来,是他要盯的几个人之一。
张献忠当即心中一喜,想着按自己多年的办案经验,跟着此人,绝对会有所收获。
临近午时时分,一条条消息开始向胡广这边汇集。
刘大能派人回来禀告说,城外灾民又增加了近千人,怕是这附近所有县的灾民都汇集过来了。更为可疑的一点,是这些灾民都听说延安府赈灾,才扶老携少,从家里赶来的。
胡广听了,心中恍然。直到此时,他根据已掌握的情况,可以肯定赈灾的谣言,绝对是高迎祥派人去散发的,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延安府!
他还在想着,刘大能又派了人回来,说官府见城外聚集的灾民过多,已下令禁止城内富户前去施粥,说是因为他们的施粥,才使得城外灾民越聚越多。只有绝了城外灾民的希望,才能让他们散去。
胡广一听,当时就拍了桌子。
明末是有天灾不假,可这人祸却更大于天灾。要是官府能一心为民,共同抗灾,不要说小冰河了,就是大冰河,那又怎么样?
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时,胡汉三那边也终于派人来回报了,说是有人进城和高大财碰面说了一些话后,高大财正去找一些军汉喝酒了。
胡广听完这个消息,马上想起王黑子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此时的他,已是了然于胸。
高迎祥这个猪脑子,就算他再英雄,就凭他那点人,能拿下这延安府?脑子被驴踢了,认不清自己有多大能耐!
胡广当即让人快速给刘大能传消息,让他注意灾民中官府的爪牙。发现情况不对,随机应变,一定不要让官府发现高迎祥的图谋。
接着,胡广再派一人,让他前去通知高大财,让他立刻回来,就说有要事找他。
“公子,我干什么?您也给我分点活吧!”李定国见胡广不断派人做事,心想着自己也要好好表现下,就向胡广要求道。
他这一说,胡广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他身上。就在李定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