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阳笑了笑,神色如常,淡淡道:“赵厅长,去吧,若是此事过后我还是皖南镇守使,希望你继续来帮我。”
赵圻钧深深的作了一揖,躬身道:“老朽在这祝少帅旗开得胜。”
“借你吉言。”李伯阳拱手道:“芜湖怕是不安全,赵老板去租界避一避吧。”
赵圻钧感激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人走了,房间只剩下董思白与李伯阳两个人,董思白紧盯着李伯阳道:“有几层胜算。”
李伯阳苦笑,坦言道:“江上一层胜算也无,若能吸引日军上岸,有七成胜算,不过怎么收场我还没想好。”
“你就没有想怎么收场。”
董思白有些激动,大声道:“少帅,倒奉在即,我们只要按部就班,便能使实力大增,你为何要横生枝节呐,日本人可是一头狼,奉系充其量只是他手下一条狗,狗且对付不了,更何况一匹狼呢。”
李伯阳默然无语,半响之后轻声道:“董先生,有些事,总归需要有人做的,打内战没意思,抢来地盘又能怎样,对不住了。”
董思白长叹一声:“少帅,这一仗打完,无论胜败,芜湖经济必然倒退十年,最重要的是失去了芜湖工商界的人心。”
李伯阳无所谓的一笑,道:“失去了又何妨,你听外面民众的呼声,咱们会得到民心。”
董思白苦笑道:“少帅,既然要打,就要做长足准备,建设银行的资金充沛,可以借款五十万作为军费。”
“好。”
李伯阳低声道:“董先生,战争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让夫人撤回南陵吧。”
“嗯。”
董思白轻轻点头。
……
一个小小的中国军阀竟然敢挑战大日本帝国的权威,日本芜湖领事中村野正出离的愤怒,他在想是不是需要用大炮给这个小军阀上一课,让他懂得敬畏强者,什么叫做后悔。
不过李伯阳毕竟不是手无寸铁的工人学生,而是一个在长江内河道举足轻重的年轻军阀,日本帝国在长江的利益始终被英国压制着,控制长江流域的直系军阀亲近欧美敌视日本,自从卢永祥下台之后,长江流域没有一个亲近日本的军阀,中村野正急需要找到一个新的军阀代理人,而李伯阳就曾是他看好的人,如今他愿意在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军阀一个机会。
中村野正派出泰平公司的皖南总经理宫本旬,以及中日实业公司的副总裁仓知吉,前去与李伯阳做最后谈判。
公署之内,副官全副武装身上插着两把盒子炮,将宫本旬与仓知吉两个日本人引进了办公室。
“请坐吧。”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李伯阳没有没品到为难这两个人,而且与宫本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还算有几分香火之情。
宫本旬与仓知吉弯腰鞠躬道:“谢阁下。”
落座之后,宫本旬点头致意,伸手介绍旁穿着黑色西装,矮胖身材卫生胡的仓知吉:“镇守使阁下,这是中日实业公司副总裁,仓知吉先生。”
仓知吉站起身,鞠躬伸出双手,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道:“很高兴见到您,将军阁下。”
李伯阳打心眼里佩服日本人这种礼貌,或者说是虚伪,明明心里恨得要把人碎尸万段,可还是表现出这种克制的礼貌,他淡淡一笑,一摆手道:“好了,认识过了,两位有什么来意,直说吧。”
仓知吉尴尬的缩回手,宫本旬皱了皱眉,点头道:“是,镇守使阁下,我是带着中村领事的善意来的,希望你能接受。”
“什么善意。”李伯阳一副很敢兴趣的样子,翘起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