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旅长,我们赶时间,要不然天黑前到不了承德。”
谭海微微一笑,这时飞机震动了一下向前滑动,汤玉铭从舷窗外看到自己的卫队恍然无措的站在原地,而下一趟飞机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跟上。
飞机渐渐滑离跑道起飞,再想停下已经不可能了,汤玉铭在张学良的座位后面找找地坐下,他本想着和张学良说说话,张学良却和张群说的热闹,根本插不进话,他又想着和谭海说话,刚一回头,却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横眉竖眼的卫士,汤玉铭暗叫一声不好,忙要叫张学良,卫士一拥而上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夹坐到座位中间。汤玉铭涨红着脸,挣扎着冲张学良喊道:“总司令,这是要干什么”
张学良回头瞧了他一眼,淡淡道:“飞机颠簸,让卫士护着你点好。”
汤玉铭又急又怒,但眼下他已成了瓮中之鳖,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他停下了挣扎,冲张学良悲喊道:“总司令!”
张学良眼皮都不抬一下,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对张群道:“岳军兄,刘翼飞在开鲁应该动手了。”
张群这一路只听不说,到现在疑问道:“汉卿,那个刘乃超行吗?”
张学良笑了笑:“我另有安排。”
……
刘翼飞率第四旅以调停名义进入开鲁,进城后他出示了张学良的手令,宣布非常时期接管开鲁,开鲁守将夏修平手中兵力只有一个团,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率军退出城外,在城外被埋伏的第四旅缴械。
随后刘翼飞将城防移交给**第四旅,他则连夜率军南下赤峰。
赤峰城内,刘乃超虽被张学良委命为代赤峰警备司令,但第78旅的军官并不买账,副旅长徐国寿不用说了,在军队里资深望重,打心底里看不起营长出身的刘乃超,把他当做白眼狼,冷讽热嘲道:“某些人还不如一条猪狗,养一条狗,出了事还知道汪汪几声!汤主席对咱恩重如山,咱不能做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眼下主席被小人所害,旅长被总司令叫走了,咱更得团结起来,替主席把部队掌控好。”
几个团长连声叫好,丝毫不把刘乃超放在眼里,阴声怪气道:“刘副旅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乃超一脸尴尬,暗自懊悔起来,他在第78旅只是一个营长,几个相好的军官最高也不过是营长,大多数人都是连排长,根本无力和这几个团长抗衡,只能忍声憋气,眼睁睁的看着众人把他架空。
不过他也知道,自接受张学良任命的那一刻起,他便被汤系将领看作异类叛徒,此刻再想反悔也迟了,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保为上,不掺合这滩浑水,但这样事后算账,无论是张学良或是汤玉麟,都不会待见他,军界的前途到此完结。另一个选择就是冒着极大危险和徐国寿斗法,把第78旅的军权拿过来,如果能侥幸成功的话,他必将受到张学良的器重,日后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了。
刘乃超思虑再三,认为汤玉麟不过是老朽军阀,做到省主席已经到头了,前途一望可知,但张学良就不同了,年纪轻轻就是一方霸主,前途不可限量,日后率领东北打入关内统帅天下也说不定,良禽择木而栖,如果能被张学良收入麾下,日后荣华富贵就有着落了,比起来眼前的险值得冒。
刘乃超心中暗暗做了决定,他能从讲武堂毕业,也有几分智谋,对比和徐国寿的实力,正面夺权不现实,只能旁敲侧击,另辟蹊径了。他首先找来卫士,写了一份信,让卫士暗中交给在第78旅第一团做副营长的同乡好友唐子安。
卫士也是个机灵人,知道现在上上下下有很多双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便一直等着,终于抓住个机会,在唐子安上厕所时,假装撒尿的将信塞给唐子安。
唐子安早为好友的处境担忧了,收到信件后颇觉烫手,刘乃超让他联络第78旅的讲武堂同学,准备从徐国寿为代表的绿林系手中夺过兵权,这可不是一件易事,讲武堂的同学都是多是副职的低级军官,而徐国寿的绿林系都是团、营、连军事主官,对军队的威信不是他们可比。
事情虽然凶险,不过他心中也有自己的一分小九九,眼看的刘乃超一步登天做了副旅长,虽说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但毕竟是张学良亲口任命的上校副旅长,从营级到团级,从团级到旅级,这两个门槛普通军官半辈子都难跨过,就拿侯团长来说,身上的子弹眼多不多,立下的功勋无数,可愣是上不去,羡慕嫉妒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例外,想要趁机搏一把,输了大不了重头再来,赢了可就从此翻身了。
打定了主意,唐子安开始行动起来,他没有冒失的去联络讲武堂的同学,毕竟人心隔肚皮,虽然第78旅里面绿林系对讲武堂系打压的很,但还是有人与徐国寿走得很近,为防止事泄,他暗暗做了观察,把讲武堂同学中的可疑人员剔除,最后列出了一个基本可靠的名单,他开始一一的前去约谈。约谈的方式也很巧妙,他无权无职,空口白牙无法让人信服,他便给自己套上了张学良总司令遣派的身份,大肆封官,许诺参与的人员事后都有封赏。
讲武堂出身的军官早就对绿林系军官压在头上不满,昨日张学良在会议室发飙的情况早就传遍了,众人不疑有他,雄心勃勃的打算大干一场,纷纷起誓参加,唐子安为保万一,让众人都签了血书,开始了最后的行动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