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云龙轻轻的端起茶来,慢慢的吹着,慢得大老爷几乎要跳了起来,他此时又累又渴,坐在那个一个时辰,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啊,而且现在,宗云龙的样子,竟然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大老爷看着宗云龙在那里吹着茶叶,心中顿时觉得自己的嗓子似乎要冒出烟来,但是他还是不敢喝那个茶,他忘不了上次的教训,也不知道吉庆这个鬼东西在他的茶里放了什么,还没有到府上,就拉了一裤子,后来听说宗长老也没有幸免,他当时真是把宗云龙和吉庆恨到了骨子里。今天要不是为了那个小畜生,他才不会来受这个窝囊气。
宗云龙终于停止了吹茶的动作,轻轻的喝了一口,品了品,又喝了一口,方才抬起头来,大老爷看着宗云龙喝了,心里立刻放下心来,赶紧端起自己的那杯茶,也不顾着烫了,一饮而尽。
宗云龙看他喝完,粉如白玉的面容上,突然现出一阵痛苦的表情,而且不由得发出轻微的“哎呀”一声,这一声在大老爷听来,就如晴天霹雳,这个吉庆,这个鬼东西,又陷害我,大老爷此时只觉得腹中立刻疼痛起来,他一把捂住肚子,痛苦的喝道:“吉庆,你……你又敢戏弄我……”
吉庆一边强忍住笑,一边故意紧张的说道:“大老爷,奴才哪敢戏弄您,奴才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那茶……那茶……”大老爷指着茶,又指指宗云龙,着急的说道:“你家少爷也不舒服了。”
吉庆故意诧异的问宗云龙道:“少爷,您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以前的伤又发了?”
“是啊,天气冷了,我这伤过的腿,怎么有些疼了。”宗云龙此时也是强忍着笑,故意的问大老爷道:“大伯,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家里吃坏了东西?要不要请个郎中啊?”
“你……你……”大老爷指着宗云龙,顿时说不出来话来。
宗云龙“呵呵”一笑,“大伯,你不舒服只管说,我虽然是您的侄儿,也会像儿子一样对您的,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您儿子对您并不是太好罢。”
大老爷被宗云龙捅到痛处,一时尴尬的站在那里,更加的说不出来话来。
宗云龙看着大老爷有些苍老的面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肯定要比大老爷宠溺儿子一样的宠溺他,宗云龙心里不由得难过了一阵子,正了正脸色,轻声的问道:“大伯,您来,有什么事?”
大老爷看着宗云龙那立时严肃的脸色,心中也是一动,毕竟血浓于血,儿子再不好,是自己的儿子,侄儿再不好,也是一样的骨血,自己这个做大伯的也有些太过份了。想到侄儿受的苦,大老爷心中着实的歉疚了下。
他重新坐下,吉庆连忙上前,又为他倒了一杯茶,大老爷端起,慢慢的吹了几下,饮了几口,方才说道:“论理,我也没脸再说这些,只是,你也知道,云林从小被我宠坏了,前些日子,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了。”说着,大老爷就要拜下去。
宗云龙赶紧的上前一步拉着大老爷,笑道:“大伯,您这是做什么,您是长辈,你可折煞我这个侄儿了。有什么话您说。”
大老爷为难的说道:“你这个二哥,在那苏州待着不习惯,总是吵着要回来,我想着,他也老大不小的,也成家了,不能总是在家里闲着罢,所以我想着,拼着我这张老脸,来你这里,给他谋个差事,你这铺子里不是缺人吗?随便给他个掌柜干干就行。你看呢。”
宗云龙听大老爷说完话,不由得冲着吉庆与胡账房一笑,吉庆看看胡账房,鄙夷的说了一声,“还掌柜的呢,我看,连个伙计他也干不了。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胡账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冲着吉庆摇了摇头。
宗云龙说着:“大伯,论理,二哥能愿意做事,我也高兴,只是这店里的生意,也不是一时半时能学会的,若照着您的想法,只怕我这店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啊。”
大老爷赶紧的说道:“只要你让他来就行,做什么事情,你说了算,只是别让他再游手好闲的生事,我就感激不尽了,云龙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父母去世的早,我也是心疼着你,只是表面上不带出来,希望你能明白啊。”
吉庆偷偷的哼了一声,大老爷尴尬的看看吉庆,又看看宗云龙。宗云龙微愠道:“吉庆,下去!”吉庆看看少爷,嘟囔着,只好走了下去。
外面那几个小厮,自从跟随了宗云龙之后,容蓝雪想着,这样也好,随时可以保护宗云龙的安全,谁能知道哪天会发生什么事,一个宗云林这样干了,只怕那些别的宗家兄弟,也都瞎子虎视耽耽的看着他,恨不能他出事,吞了他的家产呢,这人啊,钱财面前,那就本性毕露了。
她吩咐吉庆又将赵大叔请了回来,并且专为赵大叔写了一张终生聘用的合同,赵大叔自己不识字,听着少奶奶念完,掉了一半牙的嘴,笑得再也合不拢,一个劲的念着“阿弥陀佛。”
吉庆出来,那几个小厮看着吉庆气哼哼的样子,五大三粗的大虎立刻上前问道:“吉庆哥,出了什么事了,那个老糟货,又生事了,放心,咱们这就去收拾他。”
吉庆摆摆手,“那个老头子这会子说的话打动了咱们少爷,你们不能轻举妄动,这样吧,我看看事情发展再通知你们。”
“吉庆哥,你放心,有咱们在,再不会让少爷受半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