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蓝雪心中一动,问道:“哪个李家?”
容天成道:“还能有哪个李家,自然是李记锦绣鞋店的李家,他家生意做的虽然不如江家那么大,但却胜在世代为官,很有些权势。”
容蓝雪想起她才刚做好的那双鞋子,沉吟片刻,道:“不如我去走一趟罢。”
容天成诧异道:“你认得李家?”
容蓝雪守着诺言,不敢把同李玉的交易告诉他,只道:“我同李夫人有过几面之缘,我前些时病着时,她还来瞧过我呢。”
容天成大喜:“我竟不知李夫人如此喜欢你,那明儿就累你跑一趟。若是能保住同李家的合作,我立时接你们母女进府。”
接她们母女进府?这到底是褒奖,还是害她们?容蓝雪好容易挣来一片自由天地,可不想又重新回到牢笼,忙道:“我在知园住惯了,暂时还不想挪窝,至于娘,随她的意。”
容天成不同她计较这个,道:“只要事情能成,爹甚么都依你。”
容蓝雪点头,告辞离去。
由于容蓝雪的主动请缨,容天成也没有怪她把六姨娘关进柴房的事,反倒是在众人面前褒扬了她一番,称她颇有治家之才,不愧是他的嫡长女,六姨娘见报仇无望,哭哭啼啼,众姨娘幸灾乐祸之余,更不敢对容蓝雪生出怠慢之心来。
当然,这些容蓝雪并不知情,此刻,她已养足了精神,正在赶赴城东李府的路上。(
李玉依旧在书房里见她,依旧搂着新鞋子满面凄愁,容蓝雪仅在旁看着,都几欲感动落泪,十分感叹,在这个男人普遍三妻四妾的年代,居然还有着这么一个痴心的男人。
趁着李玉沉浸在怀念和哀思之中,容蓝雪言简意赅的道明来意,并道:“李公子,按说我不该说这些话,只是若我们家败了,我身为容家女儿,势必会受到影响,吃苦受累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影响了您的这几双鞋子,毕竟一个月一双,整整一年呢。”
李玉不愧是生意人,听见这话,马上恢复了清明,道:“我对令尊倒是没有成见,只是而今容家生意败落,我再同他合作,又能有甚么好处呢?李家的生意是我的,也不全是我的,父母姊妹,全族长老都看着呢,我并不能随心所欲。”
“如此,是我强人所难了。”容蓝雪并不惯求人,面红耳赤,就要起身告辞。
“等等。”李玉却抬一抬手,垂头凝视面前的鞋子,慢慢地道,“我不能再同令尊合作,不过倒是可以同容小姐合作。”
“甚么?”容蓝雪一愣。
李玉道:“不能再同令尊合作,是因为他已经再没有合作的价值,但容小姐做鞋子的手艺出众,如果我选择同你合作,想来不管是我家中父母,还是族中长老,都是没有意见的。”
自己的价值得到了肯定,容蓝雪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她强按住内心的惊喜,道:“多谢李公子赏识,待我回去同父母商量商量,再给你回信。”
李玉略一颔首,容蓝雪起身告辞。
与此同时,李府后园,李夫人正捏一撮鱼食,逗引那肥大的锦鲤跃跃欲试。旁边,小丫鬟正在禀事:“夫人,容府的大小姐又来府里见过少爷了。”
“哦?”李夫人把鱼食尽数抛入池中,转过身来,“那她走时,脸上表情如何?”
小丫鬟道:“瞧着很是高兴,脸上还带着笑呢。”
李夫人听了这话,脸上浮出笑意,又问:“那少爷如何?”
小丫鬟道:“少爷捧着双鞋子不放,但奴婢瞧着,倒不似往日那般彷徨,许是因为鞋子终于做出来了的缘故。”
李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有功,下去领赏钱罢。”
小丫鬟欢天喜地地谢恩,下去了。
李夫人则吩咐身边的大丫鬟:“请老爷回来,我有事同他商议。”。
容蓝雪回到容府,将李玉的意思转告容天成,容天成先是失落,而后又高兴,容蓝雪是他容天成的女儿,李玉同她合作还不是一样,至于容蓝雪出嫁后店铺的归属,就以后再说罢,目前保住现有的产业最重要。
府中众人听说同李家的合作尚能延续,纷纷来贺,你一句我一句,奉承了不少好话,容天成一高兴,当即命人去问叶氏,愿不愿意回到容府。叶氏接到信儿后,激动得不能自已,竟跟着那问话的人就来了。
众姨娘暗中讥笑不已,但面儿上少不得装出几分恭敬来,齐声改口称太太。容蓝雪知道叶氏不管平日里有多么英明,一遇到容天成就成了一团浆糊,因此也不理她,仍是回知园住下不提。
容天成和叶氏都认为她一个未嫁的女孩儿家,独自住在外面太不像样子,劝她搬回来住,同家里人有个照应。
容蓝雪本是坚持不肯,但后来一想,自家的名声还是重要些,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于是便听从劝告,搬去了容府,住在蓝苑。但她与容天成说明,知园仍是她的产业,她随时可以回去,而今只是暂住蓝苑而已。
容天成借着她与李家合作的势头,重开了好几家商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对她的话言听必从,颇多迁就,自然对此毫无异义。
这几日里,容蓝雪经常出入李府,把与李玉合作的方向,大致定了下来,她负责提供鞋子,而李家锦绣鞋店帮她打开销路。
她摇身一变成了供货商,看起来挺风光,可光凭她一双手,哪里做得来那么些鞋子?就算有叶氏帮她,也远远不够。容蓝雪经过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