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天涯,无牵无挂,果然是武侠会有的情节,在现实的社会中,她若要这样做,只怕还没出临江县,就已被劫了个精光,人被卖进窑子里去了。容蓝雪注目车窗外无边的秋色,感到很悲哀。
马车在知园前停下,怜香已是候在了门前,扶她下车,悄悄地道:“小姐,叶大娘这会儿正难过呢,您先别去见她。”
容蓝雪一惊:“太太同意李府的亲事了?”
怜香连忙摇头:“这倒没听说,叶大娘难过,不是为这个。”
容蓝雪暗松一口气,又奇道:“那是为甚么?”
怜香扶她穿过垂花门,踏上抄手游廊,凑到她耳旁悄声地道:“太太劝说叶大娘回容府做妾呢。”
回容府做妾?为甚么?江氏还嫌容府里的姨娘不够多么?还是想有一个能够报复整治叶氏的机会?毕竟她之前被迫离开容府,是拜叶氏所赐,尽管罪魁祸首是容天成。容蓝雪越想越觉得不对,问怜香道:“太太又不能强令我娘回容府,若我娘不愿回去,说一声便是,何必难过?难不成太太是拿我的亲事相逼?”
说话间二人已回到房间,怜香服侍容蓝雪坐下,端了茶来,道:“亲事的事儿,我待会儿与您说,太太劝叶大娘回容府,却是与您没有关系,全因您那还没出世的小兄弟。其实太太跟叶大娘就说了一句话:你若是没个名分,将来这孩子该如何称呼呢?叶大娘一听就哭了,一路伤心到家。”
容蓝雪沉吟:“这话听起来倒是在为我娘打算。”
怜香道:“可不是,所以叶大娘才这样难过。”
容蓝雪叹气:“我娘虽说一心扑在我爹身上,但对名分还是看重的,只怕既不愿委身为妾,又担心孩子将来受人白眼,这会儿心里一定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怜香道:“小姐,还有一层,若是叶大娘真回容府做了妾,岂不是连累得小姐也成了庶出?将来可怎么挑人家呢?江公子而今是江府独子,只怕不会娶一个庶出的娘子。”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小姐,江公子可曾去找过您?”
容蓝雪疲惫地摆摆手,道:“先不提他,且跟我说说李家的事。”
怜香道:“小姐,您肯定想不到,那李家你是百般的不想嫁,却有人削减了脑袋想进去,你可晓得为何李家指明了要向你提亲,但却始终还没定下来?”
原来还没定,容蓝雪松了口气,道:“大概是我爹怕我又以死相逼?”
怜香撇了撇嘴,道:“咱们老爷那个人,铁石心肠,会怕小姐以死相逼?”
这是实话,难为她看得透彻。容蓝雪点头。
怜香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您不晓得,三姨娘想把四小姐嫁给李家公子,舍了大本钱买通六姨娘,六姨娘正不遗余力地给老爷吹枕边风呢。听说老爷已经应允六姨娘了,说要挑个时间,约了李家老爷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把你换作绯姐儿,嫁到李家去。”
容蓝雪想了想,有些奇怪:“绯姐儿中意的不是江致远么?”
怜香听她连名带姓地称呼江致远,愣了一愣才答:“三姨娘跟太太走得近,许是知道了江公子其实分不到江家的家产,所以才打消了绯姐儿的主意罢。”
唔,很有可能是这样。如果绯姐儿真能代替她嫁到李府去,那可真是各得其所了。容蓝雪万分地希望容天成与李府的商谈,能够成功。
这时,怜香却又神神秘秘地道:“小姐,向容府提亲的还有一户人家呢,就是海沿子边上的富户,他家的大公子前几天来临江了,听说三小姐和五小姐在街上与他见过一面之后,两人都是念念不忘,三小姐甚至把江公子都给抛到脑后去了,两人分别说动了各自的姨娘,而今二姨娘和四姨娘联起手来,要劝老爷把那三公子接到家里来住呢。”
有这事儿?那位海沿子上的三公子,魅力如此之大?容蓝雪都给听住了,问道:“怎么,那位三公子生得俊,还是家里钱多?”
怜香掩嘴笑道:“听说长得比潘安差不了多少,个子又高又壮,眼睛又大又有神,眉毛又黑又浓,比江公子都俊了十倍不止,而且奇的是,照说海沿子边上的人都是晒得跟黑炭似的,他却白净得很,比咱们临江县的人都白呢。”
貌若潘安?许是得知李府的亲事尚有回旋的余地,容蓝雪的心情很好,笑了起来:“那不知三小姐和五小姐两人,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呢?”
怜香却撇了撇嘴,道:“我看谁都没戏。听说那位三公子脾气大着呢,才刚递了庚帖就放话出来,说自己虽然提了亲,但却并不是非容府小姐不娶,若是容府里没有他中意的小姐,他是要把庚帖收回来的。”
“这般狂妄?”容蓝雪有些吃惊,“不过他的用意倒也不算错,与其娶个不喜欢的人回去,还不如一早就掐灭了念头。”
怜香却道:“即便如此,他也可以把话委婉一点说嘛,何必非要口出狂言?不过……”她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听说那位三公子,脾气坏得很,根本就不爱理人,当时三小姐和五小姐在路上碰见他,靠着身边人的指点,认出他来,上前去打招呼,但那位三公子却冷淡得很,仅仅是抬了抬下巴而已,三小姐气不过,与他理论,他却横了三小姐好大一眼,还扬言若是再多纠缠,就要让人打她,把三小姐气得直哭,五小姐倒是在一旁偷着乐。”
容蓝雪不解:“那位三公子既然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