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略有点诧异地看过来,细看贺兰雪的眉眼,看着那双长长的眼睛里内敛的风-情,忽而恍然,却什么都没说。
容秀笑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独自一人,朝那烟草凄迷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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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易剑走到贺兰雪身边,略有点困惑地请示道:“是不是要……”
“跟着她,将她安全地送到石塘。”贺兰雪望着容秀的背影,简短地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过身,笑看着伊人,道:“刚才我在车厢里闻到酸味了,不知道你闻到没有?”
伊人抬头望天。
贺兰雪又是一笑,胡乱地扯下头上的装饰品,又三下五除二地抹掉脸上的胭脂妆容。
凤九有点可惜地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转眼成狼藉,有点不甘心地说:“其实王爷的这个扮相还是不错的……”,至于后面的话,早已被贺兰雪用足以吃人的目光瞪了回去。
贺兰钦也拿掉了伪装,神清气爽地呼了口气。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凤七恢复自己爽利的声线,好奇问。
“凤姑娘呢?”贺兰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凤七道。
凤七停爽直地回道:“把你们送走后,我就去流园把流逐风抓出来,然后一道找陆川。”
“为什么找陆川?”贺兰钦诧异地问:“听说陆川不见生人的。”
“我不是生人。”凤七挤眼笑笑,“我是他的煞星。”
凤九也笑,“正因为你是煞星,所以陆川更加不会见你。”
“他说不见就不见?你以为我凤七是那么听话的人?”凤七撇撇嘴,不以为意道:“这一次,他若是跑了,我就不姓凤!”
“那姓什么?”
“姓陆!”凤七狡黠地回答。
凤九又笑,笑容浅淡,满是宠溺与无奈。
那姐弟两说得不亦乐乎,贺兰钦却听得满头雾水:听语气,倒像是凤七要去找陆川晦气一般。
可是,陆川是谁啊?传说中的剑神!
凤七虽然能干,却只限于商场,她去找他晦气,铁定吃亏!
念及此,贺兰钦突然燃起一阵豪气,即便对方是已入神界的陆川,他也要护着这名女子的周全。
并不是报恩,而是,想保护她。
想保护她阳光般的明媚灿烂。
“凤七小姐,无论如何,只要你需要我帮忙,任何事情,我贺兰钦都会义不容辞。虽然对方是陆川,可以一个人再强,也终究抵不过千军万马。”贺兰钦一脸自信道:“我一定不会让陆川伤你的!”
凤七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她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几乎要笑出眼泪来。
最后,凤七喘着气,手拍着贺兰钦的肩,笑眯眯道:“很好,不愧是大将军,讲义气,我记得你的话了。”
凤九则摇头不语。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凤七说完,手从贺兰钦的肩膀上收了回来,大大咧咧道。
贺兰钦只觉肩膀一松,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肩膀轻得厉害。
“这次,多谢凤七姑娘了。”贺兰雪见她要走,暂时松开伊人,真诚地向她道谢。
“不用谢。我就是帮一帮九弟,不是真心要帮你的。不过,王爷,你的女装真的让我等自惭形秽啊,我也算开了眼界了,嘿嘿。”凤七不客气地又将贺兰雪的痛处戳了戳,贺兰雪虽气恼,却无法对凤七发脾气。
那女子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大光明,直接爽利,让人生气不起来。
“还有啊,九弟,你抽空也要回家看看,父亲年纪大了,以前有什么事情,也该放下了。”凤七啰嗦完最后一句话,然后洒然地
朝众人拱拱手,重新回到驾驶位上:“再会了,各位。”
话音未落,人已走远。
地上留下两排车轱辘印。
这是她的马车,她得带走。
商人的劣根性啊。
凤九腹诽了一句,想起凤七最后的那句劝说,神色微黯,默然许久。
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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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钦则一直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自己视线不及的地方,这才回神,意欲与贺兰雪讨论讨论接下来的打算。
贺兰雪已换了衣衫,一身青色的长袍,此刻正闲淡地站在路边,手自然地放在伊人的腰上,一点逃亡的姿态都没有。
贺兰钦笑了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阿雪,你要同我一道回绥远吗?”
绥远,有他的军队,是他的王国。
只要贺兰钦回去,无论贺兰淳如何诋毁,如何诡辨,贺兰钦都能重新起来——那里的人,本来就只知道大将军,不知道朝廷。
若非如此,贺兰淳也不必那么忌惮他。
“二哥想分庭抗礼?”贺兰雪淡淡问。
“自保而已。”贺兰钦没有直面回答,打了这十几年的战,贺兰钦是对战争体会最深刻的人。
如有可能,他不想轻挑战火,特别是内战。
——对军人而言,曾在同一个战壕里战斗过的人们,一旦倒戈相向,那是最大的悲剧。
贺兰钦是军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引发悲剧。
“如果可能,我想将流血控制在京城范围。”贺兰雪的神色还是很淡,只是凤目微凛,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