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眼尖的人叫了起来,“这画的可不是旁边这位公子么?”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像。
贺兰新已经是个美男子了,可是他的美,比起画中人来说,却少了风情,那一顾倾城二顾倾国的风情。
贺兰新闲闲散散的站姿也顿时笔直了,他望着画中的人,眼神儿动啊动,好像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掀起,虽然不清晰,但是——润物细无声。
“他真是我父亲?”他讷讷道。
伊人没有答话,只是将画举起来,吹了口气,抽出满志止于,眼圈儿却红了。
鼻子里酸酸的。
她真的是粗神经的人。
隔了这么久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思念,刻骨的思念,到了骨髓,此刻又丝丝浅浅的漫了出来。
“他当然不是你父亲。”隔了许久,伊人收拾好情绪,轻声道:“画里的人,哪里敌得过你父亲的万分之一。”
贺兰新抬头瞧她,眼神儿很怪,显然,也有很多疑惑。
伊人撇嘴,“不用奇怪,我告诉过你,我是你娘。”
又是这句话。
贺兰新自动忽视了过去,且不追究。
这里面的种种因缘,当事人都不曾弄清楚,旁观的人更是没听懂,只以为是这个小丫头暗恋自家公子,所以趁着这花灯会,绘了公子的图来,以求欢心。
不过,画得还真好。
当场有人叫出价来,想收藏这幅画——如此美人,挂在房里,天天看着yy也是不错的。
贺兰新自然不卖,见围观的人多了,他先将画儿往怀里一收,然后一把拉住伊人的手,从人群缝里钻出去。
周围嘘声一片,善意的恶意的。
贺兰新却不理会,只是握着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软软绵绵,让他一辈子都不想松手。
他记起刚才的悸动,手心顿时冒出汗来。
难道真是心动?
难道这就是心动?
可是为什么没有书里所说的电掣雷鸣,只觉得安心,像前世结下的缘,今世还下的债一般。
他们钻出去后,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贺兰新拉着伊人,一气儿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才松开她。
道,“不要以为找我的样子画一副画来,就是我爹。说不定我长得像我娘呢。”
“……还好你长得没像你娘。”伊人盯了他片刻,拍胸口庆幸。
贺兰新翻了翻白眼。小路说话颠三倒四,听不懂的地方,自动略过就对了,不要追究。
追究起来,自己也会弄得颠三倒四的。
“小路,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正经回答。”圆圆的月亮滑过天中,远处的花灯会照样人声鼎沸,清辉四溢,贺兰新却认真起来,手抓着伊人的肩膀,语出严肃。
“我一直很正经啊。”伊人很委屈,这年头,实话倒像玩笑话了。
“你真的……是堂哥的女人么?是宫里的妃子,还是宫女?”贺兰新本来不在乎她的身份,可现在突然又在意了。他得知道。
“我是他婶。”伊人很认真很认真地回答。
贺兰新又忍不住翻白眼了。
“我真是他婶,不过,他更像是我儿子。”伊人继续老实地回答
道。
她的话音一落,身侧就传出一声冷笑。
不过,绝对不是贺兰新发出来的,贺兰新可没有这般阴冷的性子。
他们同时扭过身去,却见贺兰天安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与侧旁的灌木阴影融在了一切,脸也遮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
……
……
……
“天安哥哥。”贺兰新还是延续小时候的称呼,叫得亲切又自然。
贺兰天安又是一声冷哼,与那声冷笑相同气场,让人打心底泛出寒意。
伊人却浑然不觉,见他们两兄弟都在身边,更是喜笑眉开,走过去,将贺兰天安拉出来,一手挽一个,心里足足实实的。
贺兰天安心中不快,脸上更是不遗余力地显露出来,正要发作,伊人的注意力却早飘了,指着远处的喧哗道:“哇哇哇,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抛绣球招亲?”
贺兰新顺着她的视线往那边一望,果见许多人围着个高台,台上系着彩绸,挂着彩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在灯影儿里拿着个大大的绣球,绣球前则是仰头张脸的青年才俊们、贩夫走卒们、看热闹的姑姑嫂嫂们。
这样的情景听说过许多,在电视里也看了许多,却从未亲眼见过,伊人好奇心起,松开他们,就往那边跑去。
贺兰新想去抓她,身体往前一倾,怀里的画就袅袅地落了下来,贺兰天安眼尖,抄手抢过来,等看清了,眉头微皱,问:“谁画的?”
画画的人分明对画中人是有情的,那情义从勾勒婉转中流出来,摄人心魄。
而画中人的眉眼,又分明,是贺兰新的模样。
贺兰天安心思一沉。
“是小路啦。”贺兰新是没心思的人,何况,这幅画本不代表什么。
贺兰天安闻言,手中劲儿一来,雪白的宣纸离开皱成了一团,眼看就要重蹈那青花瓷茶盅的命运,贺兰新也不是好惹的,自小被陆川调教出来的反应力,马上发挥了作用,他右指化剑,逼上了贺兰天安的手腕,手劲儿略松,宣纸重新飘到了空中。
贺兰天安怒极,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真正对他出手。
再看贺兰新的表情,悠悠闲闲,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