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捉狭地看着顾元芳:“小姐,怎么了,奴婢说得不对么?还是小姐这心里头……舍不得陆公子?”
“哎呀,柳香你又在胡说了。”顾元芳嗔怪地瞪了柳香一眼,脸却不知不觉地红了。
“小姐,这个事情你好像做得也不太对。不管怎么样,人家侯爷夫人也是长辈,老太太怎么教咱们来着,见对方是长辈的,不管是对是错,都要让着点,这是礼数。小姐这么与她发生争执,在外人看来,倒是小姐没有礼数,会落人话柄的。”
这些话顾元芳总算是听进去了,思来想去的,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火了,不由心底有些慌,抓着柳香的手道:“我现在是把侯爷夫人彻底得罪了么,那可怎么办哪?”
“小姐别慌。”柳香很少见二小姐这般六神无主的样子,忙宽慰她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想法子应对。依奴婢看,五小姐的点子最多,现在她已经带着文心姑娘过来了,咱们现在就找她们去讨个主意。”
顾元芳想了想,事已至此,也只能想法子补救了,于是点点头,主仆二人急匆匆地朝着偏殿走去。
走到半路,柳香这才发觉,方才在自家小姐拜见侯爷夫人的时候,屋子里火烧得旺,小姐把斗蓬脱了下来,现在落在西厢房里,居然忘了拿。
“小姐,您的斗蓬落在……”柳香道。
此时的顾元芳心急如焚,丝毫也不觉得冷:“一件斗蓬,落在那里就在那里放着吧,回头再取,现在我们去办要紧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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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夫人带着蓝妈妈甩袖出来,并未直接下山回武穆侯府,而是绕过花圃,来到最靠山边的一排厢房。
东厢房的一排屋舍,都住着人。换句话说,这一排的东厢房,都被一个人包了下来。关且,有小厮专门在门口处候着。朝着四处东张西望,看样子并非是望风,而是在等人。
这一排的屋舍,是从寺院里独立出来的,离主殿及偏殿都很远。看起来应该是供某些香客长年居住的,所以管束并不是太严,还另开了后门,十分的方便。
看到侯爷夫人走了过来,小厮马上露出满脸笑容:“夫人,我们王爷在心里正等得心急,方才还打发小的出来看夫人来了没。小的这才一出门,这不,就看到夫人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掀起五福祥云的厚重门帘。让侯爷夫人进去。
这山上,到底还是冷的。
但是东厢房里,火盆却烧得极旺,一进门便迎面扑来一股热浪。侯爷夫人不由得皱了皱眉,看起来这位王爷的身子虚得很,要是在她武穆侯府,除了她们几个家眷烧烧炉子之外,男丁基本不取暖的,因为都是武将,不怕冷。
待进到里面。看到里面的景象,侯爷夫人终于明白寿王的身子何以如此虚弱了。
里面一片歌舞盎然,数名舞女舒展着柳腰,载歌载舞。寿王一边欣赏着曼妙的舞姿。旁边还有数名歌伎替他斟酒续杯。
在这个佛门静地,还整这么一出来污了这净地,想必只有这闲散富贵王爷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吧?
一看到侯爷夫人过来了,寿王挥手让身边的美人走开,起身招呼她:“坐,快坐。”
侯爷夫人坐了下来。一屋子的酒气令到她再度皱了一下眉头。
寿王喝得醉熏熏,睁着死鱼眼一样的眼睛,道:“侯爷夫人今日好兴致,居然,居然与太子、还有太后一块进香来了?”
他看看外面,其实这屋里关门闭窗,加之窗帘门帘厚重,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他这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
“太子与太后在正殿里进香祈福,结束了么?”他以为侯爷夫人跟太后是一块来的,如今她出来了,想必太子与太后也一并出来了。
“没有。”侯爷夫人摇摇头,“我有正经事情要办,没有跟他们一块儿。不过现在看看,他们应该还在正殿里,听明空大师说,这次的祈福,需得耗上足足两个时辰。如果要起驾回宫的话,也得等吃过午斋才走。”
侯爷夫人没有注意到,寿王的眼睛突地亮了一下,随即又黯了下去。
说到这,侯爷夫人疑惑地看了寿王一眼:“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寿王暗暗吃惊侯爷夫人的敏感,看起来这将门的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于是他醉意朦胧地打了一个饱嗝,掩饰道:“哦哦,是这样的,夫人你也知道,这里是佛门净地,本王做出这番举动,实在有违礼教。所以本王心想,本王是要回去,但不能被太子与太后发现,如果他们看到本王这个样子的话,少不了要在皇上面前弹骇本王一番。本王虽说不管朝政,只管做个闲散王爷,但是被他们如是说教也不是办法是不是?其实本王也没怎么放纵自己,只不过看这佛寺太清冷了,没有什么乐子可寻,就叫了几个歌伎上来听听曲儿……”
“听曲儿?”侯爷夫人的眼睛不由睁大,再看看那些艺伎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且有好几个都快趴到他身上去了,这就叫听曲儿?
侯爷夫人心想,这个寿王也真是放纵惯了,所以才无所禁忌,居然在清静的佛寺里玩起这一套来。要是在她武穆侯府里,不要说带着歌伎随意玩乐,单就与歌会优伶私混这一条,就非被老侯爷的家法打个半死不可!
不过,这是人家王爷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于是她清清嗓子道:“王爷,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情,你可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