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看着二小姐顾元芳沉沉睡去的容颜,轻轻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角,又让人在屋子里摆了火盆,燃上银丝碳,当然要通风,不然的话屋里二氧化碳与一氧化碳混杂在一起,容易出事。
银丝碳是从明空那里拿过来的,虽说明空为一代高僧,日夜修行,身体健康,平日里走路健步如风,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他也从不借助火盆。但是,这一代高僧该有的例份还是有的,听说还是宫里赏下来的。
净空与顾芝容交好,听说她要碳,当即偷偷从明空的屋子里取了一大箱出来,十分慷慨大方地拿给顾芝容以作取暖用。
还有茶水,顾芝容也细心地吩咐下去,让绿水等人贴身侍候,每过三刻钟换一次茶水,以免二姐顾元芳醒过来口渴的时候,喝不到热水。
做完这一切,顾芝容这才直起身子来,走到门边,轻轻地掩上门,走了出去。
陆星在门口处不知道已等了多久,他一脸沉郁,脸上满是浓重的担忧,一看到顾芝容走了出来,马上就走上前来,刻意地压低声音,显然是为了不吵醒里面的顾元芳,问道:“她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顾芝容看了他一眼:“不用太担心,只是皮外伤,养养便能好。只是下巴磕破了,失了好多血。还有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需要观察一下,看有没有出现头晕呕吐现象,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大事情。”
一想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千金小姐居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陆星是又急又气又心疼,再想到在自己把顾元芳救出来的时候,顾元芳对自己暗示这幕手的黑手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又紧紧地揪了起来。
顾芝容看他听到二姐并无大恙的消息之后,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意识到什么,问道:“这绑架二姐的人。究竟是谁?二姐有说吗?”
陆星似是不愿回答,只道:“我找到你二姐的时候,她已惊吓过度,语不成声。我怕刺激到她,也就没有再问。”
顾芝容暗暗舒了口气,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二姐知道谁是害她的幕后黑手,如果她知道是太后要害的她,而且她又是替自己顶包的话。她的这位二姐一定要追问自己,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一来,自己该怎么回答?
她的心里觉得很是抱歉,说到底,还是她害了二姐。
如果不是那件半蓬披在二姐身上的话,想必受此劫难的人应该是她吧?
想到那位至高无上的人居然会对二姐这样的弱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顾芝容就觉得出离的愤怒。但是,对于“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二姐”这个问题,她却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想去,不都是为了那本《医辞》么?太子爷说那本书留不得。会害了她的,现在果然被他说中了。但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整个事件中,她唯一觉得值得欣慰的,就是二姐与陆公子的婚事终于成了。正所谓好事多磨,现在看着他们二人终于修成正果,她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顾芝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道:“陆公子,既然现在你与我家二姐有了太子的赐婚,就相当于有了婚约的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了,你进去看看我二姐吧。”
陆星马上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顾芝容才想起,自己此行来悬济寺的真正目的:糟了,自己居然把文心姐姐那个主角给忘了。
她留下明月帮着柳香一起照顾二姐。自己则带了绿水木瑾二人匆匆朝着正殿的方向赶。
没走几步,她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后面一直跟着几个跟屁虫,哦不是,应该说是太子的侍卫,一路紧随她们。她们走,他们也走。她们停下来,他们也停下来,一直保持在约五米左右的距离。
顾芝容有些受不了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三个男子,这成何体统?她终于忍无可忍,转头控制着脸上的怒意问道:“三位大哥,你们一路这样跟着我们,到底意欲何为啊?”
“看这三人的身形,就知道是练家子。再加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必这武功十分精深。”木瑾在顾芝容的耳边低声说道。
那三位汉子互相看看,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硬绷绷道:“回顾小姐,属下等人奉了太子之命,前来保护小姐。太子说了,要我们不论昼夜,贴身保护,属下不敢渎职。”
顾芝容不由有些气结:“那你们总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保护我吧?你们这样一直在我面前晃,晃得我头晕。”
三人互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那个道:“这个简单。”
说完之后,他朝其他两个打了一个手势,三人瞬时不见了。
绿水吓了一跳,看看四周,疑惑道:“小姐,他们都到哪里去了?走了么?”
木瑾笑着说道:“他们身形奇快,你当然没看到。其实他们都到树上去了,在暗中保护着小姐呢。”
顾芝容暗暗佩服这些人真是敬业,而且还很恭谦。如是是一般的大内侍卫,仗着自己的身份,必然会摆架子,自己的话他们未必肯听。
不过,她的心里面惦记着还在正殿里的顾文心,不管怎么样,是自己把她带到这里来的,现在又丢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乱跑。还有,就是好像太子爷也朝着正殿的方向去了,太子爷好像对顾文心不太感兴趣,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才能让高傲的太子爷多看顾文心几眼呢?
她的心思千回百转,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