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实在因为寨子里的两只猎犬太不靠谱了,出去溜达一圈却只叼回来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和一只折了翅膀的鸟儿,于狁也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这只曾经是野生的小老虎身上。
当日,凌深匆匆用了午饭,便带着已经将先生的气味牢记于心的幸伙下山了,一同下山的还有负责空中巡视的蜃楼,及始终跟大当家不对盘的小枪使。一路上,小枪使都摆着“我为什么要跟你下山”的表情走在凌深后面,好在凌深对回头看没多大兴趣,不然小枪使又得为“小老虎一直咬我”这事儿郁闷上了。
幸伙从下山开始就欢脱上了,不时蹭蹭凌深的小腿,又不时低头嗅嗅地面,总之一刻都不消停。最后凌深被它蹭烦了,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让幸伙安分而又专注地去嗅地面残留的气味。
也是这两天溯北没下雨,地面上还勉强残留着丁点味道,幸伙循着那熟悉的味道慢慢前行,最后竟是到了官道上。
黑色的猛兽一看到官道上过往的路人,习惯性地霸气一吼,霎时将那些愚蠢胆小的人类吓得四处逃窜。凌深瞧着作鸟兽状逃走的路人,觉得若有人要在这地方行凶,那胆子也忒大了点,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在凌深觉得这地方不该是第一案发现场,幸伙也在欣赏够了愚蠢人类的无知嘴脸后,再一次低头去嗅地面上残留的气味。然而官道上来往的路人不少,气味太多太杂的结果便是幸伙不时走到东又走到西,直晃得跟在它后头的凌深眼睛都花了。
“回来。”凌深喝了一声,幸伙听闻后,撒开爪子往回跑来。待到了凌深面前,又极为训练有度地蹲在地上,静候自家主人的命令。只见凌深摸出腰间的一个布袋,又从中抽出了只袖子递到幸伙面前,“嗅嗅,别给我忘了这味道。”
对于自己被当成狗狗那般使唤,幸伙丝毫自觉都没有,在牢记袖子上的味道后,立即又埋头寻找起来。
一直呆在凌深后头的小枪使,对这毫无效率可言的行动嗤之以鼻,便哼了声。
凌深听到了,挑了眉回头去看他,就见这许久不见的少年依旧顶着张高傲的脸庞,看着他的表情似乎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怒意。凌深奇怪,歪着脑袋想了想便说道:“对了,这次回来还未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被他这一说,小枪使瞬间抛去了心间的鄙视,一脸好奇地望着凌深。
“沈奇挺想你的,便问你要不要也去雁鸣,正好与他做个伴。”凌深这话一出,便见对面的少年眼睛一亮,心想这下沈奇那小子总算有伴了,却不料这少年又脸色一僵,带着点苦闷地小声道:“不好不好,我又没赵大哥的易容术,去了雁鸣这万一遇到个眼熟的,可不得被抓起来。”
凌深微微抬了下眉梢,试探地问道:“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小枪使瞪了他一眼,觉得跟这人说这事儿纯属浪费口舌,便不耐烦道:“你不懂的,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自然不懂,不过这事儿本就是沈奇那小子拜托的,回头我跟他说你不愿意就是了。”凌深很深明大义地点了点头,一副自己都懂,你就不用再多说什么的表情。
小枪使觉得这人绝对是故意的,但还是辩解道:“我没说不愿意,我只是……”
面对手足无措的小枪使,大当家的觉得再玩下去实在有些不厚道,便推了推他:“好了好了,我都懂。”
他推得其实也不用力,奈何这小枪使根本没站稳,全部心思又落在要维护自己这上面,被这一推理所当然往后倒去。
随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小枪使做足了背砸地面的准备,然而他等啊等,背上并没传来疼痛,反倒一声哀嚎差点刺穿他的鼓膜——
“嗷——”
这一刻幸伙觉得自己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