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等着他。

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到敌人的战斗机,而目标区域就在眼前,杜申利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近一小时的疑神疑鬼让他觉得口干舌燥。少尉摸了摸腰间小包里的酒壶,不仅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上飞机前他悄悄的带了一壶烧菜的黄酒(中国空军明令飞行期间不得饮酒),虽然比不上家乡的五年陈加饭,却也足够顶上一段时间,否则他真不敢想象如何熬过接下去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第一口酒下肚,杜申利还来不及品尝口中残留的酒香,眼角的余光就瞟见了一个不祥的小黑点。“咳咳……”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年轻的少尉一阵紧张,不留神吸了一口酒到气管里,好玄没把酒从鼻子里喷出来……不等剧烈的咳嗽平息下来,他又仔细看了一下西北面的天空,没错,不是幻觉,一个黑点在距离自己大概有三、四公里的高空中盘旋。在那个方向上,不应该有自己的飞机,这说明……那是敌人的战斗机!!!

完了……少尉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直蹿上脑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其实并不长),他的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他就这样僵硬地坐在座舱里,右手握着操纵杆,左手拿着酒壶,不知所措。

一阵奇怪的不安忽然窜进了贾巴尔的思绪,直觉告诉他,敌人正在接近。他从坐舱中直起身来,四下搜索可疑的目标:河北岸的天空仍然一片宁静的蔚蓝,宁静的连只鸟都看不到;河上游也一切正常,只有几艘汽船在河中慢腾腾地移动着;河南岸……刺眼的阳光照得贾巴尔满眼发花,除了河边树林的影子,其他什么都看不清。贾巴尔侧头想了一会,决定沿着河岸向下游飞一段然后再折回来,这样他就可以避开直射的阳光,毫无困难的观察河南岸的情况。他轻轻地蹬了蹬舵,罗盘的指针十分默契地滑向一百二十度……

杜申利恢复知觉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喉咙里猛倒了几口酒,酒精的力量立刻使他的思维活跃起来:现在继续保持低空前进无异于自寻死路,敌方的战斗机随时都会冲下来攻击他。以现在这种速度和高度,他是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的。而且敌人显然已经料到协约国这边会派出飞机,侦察已经失去了意义。目前唯一可做的就是迅速爬升到安全高度,然后转弯回家。必须在敌人发动攻击前尽量占领高度。拿定主意后,少尉果断的将油门推到全满的位置上,接着拉动操纵杆开始爬升。“台风i”型引擎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巨大的扭矩迫使他不得不连续的用副翼修正机身的滚转。此时高空中的敌机却莫名其妙的向下游飞去。为什么不发动攻击?难道他的飞机出故障了?没燃料了?不可能,那样的话他应该飞回北岸去。那他想干什么?!少尉迷惑的看着高空的敌机,蓝天背景下的黑点异常的醒目……一阵冷风吹进坐舱,少尉不禁一激灵,他明白了:敌机根本没有发现他,否则他也不会毫发无损的在飞机里呆到现在;是阳光保护了他。现在这个嗅觉灵敏的猎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正试图避开阳光,从而一举擒获隐藏着的猎物。

“该死的……我必须赶紧爬上去!”杜申利又下意识地向后拉了一下操纵杆,攻角指示器的刻度从四十五度滑了出去。飞机忽然开始抖动起来,这是失速的先兆,爬升角度不能再增大了。少尉低头看了一下高度计,才刚过两千英尺。

贾巴尔终于注意到了处于三点钟方向的协约国飞机,从其稳定而迅速的爬升来判断,那应该是一架鸿鹄i型侦察机。鸿鹄i型侦察机是中国在战前就开始生产的,世界各主要国家都进口了一批这种飞机。在底比利斯战场上贾巴尔就击落过一架俄国的鸿鹄i型侦察机,当然,这里这架侦察机决不会是俄国的,而是协约国方面另外一个强大的国家——中国的。

“狡猾的家伙,他一定发现我了。”贾巴尔不禁有点泄气,原本应该是一场经典的伏击,现在却成了平淡的“歼灭战”,“这该死的阳光……”。不过他一点也不怀疑那架鸿鹄将成为他飞机上的第五个击落标志,虽然鸿鹄可以轻松的爬到两万英尺以上,但那需要时间。“你没有机会了!”他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却分明有点狰狞。

满油门,右满舵,打开机枪保险,一连串的动作迅速而又胸有成竹,福克eiii的机头嚎叫着指向鸿鹄,两挺七点九二机枪枪管反射着冷冷的光芒,宛若猛兽白森森的犬牙……空速表指针在一百四十的刻度上剧烈跳动着,黑点迅速大了起来……

“果然是鸿鹄”贾巴尔紧盯着鸿鹄特有的由钢管制成的长长的后机身,对自己的判断能力十分满意。此时,距离已经缩短到大约一千米,他右手食指慢慢地向操纵杆上的射击钮滑去……

杜申利的双眼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敌方的战斗机,因此在敌机开始转弯俯冲后不久,他就清楚地意识到:被发现了,高度只有五千,速度还不到六十,即使现在转入俯冲,以鸿鹄一百公里/小时的最大速度也决然无法逃脱;唯一可以试试的就是利用鸿鹄重量轻,机翼升力特性好的特点来盘旋,尽量延长交手时间,(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鸿鹄的盘旋特性是由它的“翼载荷”指标低于当时大多数飞机所决定的)。少尉一边祈祷敌机没有带太多的燃油,一边不停地估算敌机与自己的距离,以争取在最合适的时机开始转弯。四点钟位置的敌机迅速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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