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伥!”曲伯大叫一声,直退步,离这红色的怪物有一丈多远。
红伥?我没听过,他俩更没听过,不过肯定不是善茬。
它的轮廓像变形虫没个固定的形状,作水波状摆动,看不出它的厉害之处。门口的茅草人跟进来,照直不打弯冲我们跳来。我们三一时慌张,跳下床,端板凳御敌,可是茅草人丝毫不畏,头上的黄符随着它上下跳动而四处刮飘,看着就像要被风吹掉一样。
曲伯扭头见我们举板凳要砸茅草人,立马叫止我们:“不要坏它身体!”
他这边和我们说话,那边红伥飘到他面前,只见,红伥幻化似的钻出一枚红色的骷髅头,张颌露黑齿,朝曲伯脖颈咬去,曲伯反应机敏,三十度侧脖,让过红伥的攻击,紧接一个肩拳撞飞红伥头颅。红伥的头颅和身体接得松散,无声落地,却立马又飘回红伥的颈项,我看在眼中,暗嗔道:这细胞修复得多快!
“大哥!小心!”蒋刚一提醒我,我才回神,却来不及防御,被突如其来的茅草人撞倒在地。我刚想站起来,茅草人忽然朝我身体压下来,同时我看到草人肚子中伸出两把锃亮的匕首,直朝我插过来,蒋刚急着挥起板凳反砸草人,他手劲刚猛,恰巧正中草人头部,头颅应声脱节,掉落地上,随后里面出来另一只红伥。
这只红伥来得凶猛,瞬间变化成无数条细小的“蛆虫”,于空中飘荡,让人防不胜防,碰到人身体立马透过皮肤进入体内,刚钻进身体里时,毫无知觉,看曲伯和我们一样,遭到红伥分身的袭击,也是难以躲避。
我检查下草人身体,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看来红伥是操控草人行动的幕后黑手,但是茅草人是从哪里来的呢?红伥在草人的体内的目的是什么?
我问曲伯:“红伥是什么?”
曲伯说:“红伥是一种鬼。”
我知道伥鬼传说是被老虎咬死的人反过来帮助老虎伤人的鬼怪,以此类推,红伥是助红为伥的怪物。曲伯在一边自言自语道:“红伥躲在草人身体里,以此来驱动草人的行动,难道是那些人?”
“那些人?”我感觉莫名其妙,“那些人是哪些人?”
曲伯手拍地面懊悔道:“这么多年了,那伙人还在这里出没?”
我越发不明白曲伯的话,问他:“那些人是什么人?”
曲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现在几点?”
我撸袖子一看,“12点半。”
曲伯紧张的样子,带动我们全都紧张起来。他说:“刚过十二点的时候,你是不是开灯了?”
我想到我在被单中打灯看手表的时候是12点一刻,曲伯听我这么说,击掌道:“是那群吹灯客!这么多年了,他们依然很活跃呀!”
我听出些端倪,问他:“以前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曲伯站起来,直话说:“不光来过,二十年前,我常常在这山里活动。”
我惊讶道:“难怪你对来这里的路这么熟悉。”
说话间,身体出现了反应,首先是屁股麻酥酥的痒,然后由下及上,传到额头,头上的瘙痒跟几天没洗头的头皮屑作痒的感觉一样,恨不得狠狠地揪下一把头发才叫痛快呢!我问他们感觉怎么样,结果和我的一模一样,都痒得直挠。我问曲伯红伥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有如此奇怪的攻击方式?同时,我想到客栈伙计的告诫,难道红伥就是他口中说的致命的妖怪?
曲伯一边猴急似的挠着脊背,一边和我说:“红伥是吹灯客的手段,善于侵蚀人的神经,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现在是痒,待会可能是疼,再然后是酸,反正各种奇怪的幻象都会出现,直到将人折磨垮掉。曲伯说的一点不错,瘙痒的感觉维持不到几分钟,痛感从膝盖处传来,痛觉可比瘙痒痛苦得多,我已经站不住脚了,膝盖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记似的,动感神经慢慢陷入麻木状态,接着痛感消失;酸感由脚踝处传上来,一直到手的胳膊肘,酸的感觉自来肌肉的胀痛,所以即使坐在板凳上,双手双脚也觉得是累赘,根本移动不了一点点距离。
其后,舌根发辣,辣得汗腺竟然真的出汗,湿透全身;接着,舌根,发苦,苦得口水流的比辣时还多。然后,浑身没有知觉,眼睛好像几天几夜没闭过的感觉一样,累得双眼皮实在无力睁开,但是一闭眼,会做噩梦,梦中,我总是在逃跑,后面追的人我不敢回头看,所以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人,没有目的的跑让我不断怀疑自己,可是脚步就是停不下来。
渐渐,前头又出现了黑暗区域,无法逃避地要撞进去了吗?可是等我跑到跟前时,突然看到一只黑龙张开双翼,站在一只白色的红眼乌龟身上,作扑杀动作怒视着我。黑龙双眸范着紫光,它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虽然黑龙白龟组合在一起充满着邪气,它们却不作任何伤害我的动作,反而像是在阻止我走向黑暗苦海。
我站着和它们对峙,和黑暗对峙,僵持了无知何时,黑龙忽然张口吹出一口气,将我遣送回到现实。红伥随之从我体内飞出,在我来不及思考刚才是究竟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笑声道:“汝此幼齿小儿,竟破我红伥!实在是荒谬!”
我搁在心里想:我靠,这也太装蒜了吧!
曲伯,小强,蒋刚,他们三个依然深陷在红伥的mí_hún阵中。
“越发有趣了,越发有趣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