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綦带着满身的疲累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半,秘书立刻迎了上去:“秘书组那边来电话,童小姐现在正在您的办公室。”
“嗯。”蓝綦的声音淡淡的,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脑海里瞬间闪过什么似得问秘书:“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秘书颔首,恭恭敬敬的回答这蓝綦的问话,却不料一向尔雅的总裁瞬间吼了过来,声音里带着薄怒和焦急:“谁让她进去的?”
“总裁您不是下令童小姐可以随意进出您的办公室吗?”盯着蓝綦视线里透露出的杀气,秘书还是敬业的回答着他的问题承受着他突然暴躁起来的情绪。
蓝綦不说话,忽然疾步的朝办公室奔去。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童晓安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正低头在看。他走进一看,果然是那个黑色记事本。那一瞬间,蓝綦的心里重重的一跳,他知道也许今后他们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看到童晓安低着头,肩膀在隐隐约约的抽动着,整间办公室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却根本听不到她抽泣的声音。
“小嗯。”蓝綦试着叫了一句童晓安的名字,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史以来第一次在颤抖。
童晓安抬起头时,脸上挂着泪痕,手里黑色记事本已经被她翻到接近末尾,上面的黑色笔迹也被她的泪水蕴开来。
蓝綦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越越擦越多,他恨不能替她承受那份痛苦和心里的煎熬,刚叫了她的名字就听见她弱弱的开口:“是真的吗上面写的?”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虚弱。
“小嗯,你听我说。”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童晓安急了,再次开口时音量提高了很多,微哑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几分颤抖与害怕。
她满心满眼期待着蓝綦的回答,而他的沉默却给了她最后一棒。
她手里拿的是顾巧生前的记事本,从那里面,童晓安知道了一个天大的被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她童晓安原来是童格和顾巧的孩子。童格不是他爷爷是他父亲。记事本里记载了从她出生到十几岁里顾巧所有的喜怒哀乐。
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被雷劈过一样变得四分五裂。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被人推来推去,即使是在童格和顾巧去世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想过要承认她的存在。这样的认知,让童晓安在这样一个暖人的春季里觉得浑身冰冷。
“你们所有人。”童晓安绝望的闭上眼睛哽咽到:“能不能有人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蓝綦把童晓安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背又听见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沉默了许久艰难的开口:“整理顾巧的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他原本以为可以瞒她一辈子,为的就是不忍看到她现在这样悲痛欲绝的模样。以前不会,现在他的情绪很容易跟着她揪动。
他真的很爱很爱童晓安,爱到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陆聿生在一起却无能为力,爱到现在心思再也放不到乔伊身上。
“所以,你是在知道了所有真相的时候,仍然选择夺走我的一切送给乔伊?”在听到蓝綦的回答后,童晓安的情绪已经开始奔溃,不停的捶打着蓝綦:“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这么残忍?”
“你滚开,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和怜悯,滚开!”童晓安挣扎这推开蓝綦,恰巧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而入。
安子辰立在门旁,身旁站着乔伊推着一个大号行李箱。
乔伊定定的看着在办公室里拥抱的两个人,蓝綦眼里的情深意切那样了然。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的蓝綦爱的不应该一直是她吗。
“乔要走了,不送送吗?”安子辰开口打破沉默,看着童晓安的时候眼里又迸发出一点不耐。
任何事,只要触及到乔伊他就是仍旧没办法做到淡定。
蓝綦不说话,此时此刻,童晓安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童晓安,你不是恨他吗,你不是选择陆聿生吗。怎么现在又扒着五年前的男人算是怎么回事?”见状,安子辰毫不留情的嘲讽着。
童晓安嚯的站起身走到乔伊面前,冷笑:“走?你要走去哪里?在你走之前这次是不是该你签一份财产转让书?”
她童晓安从来不是任人捏打的软柿子,一直都懂得保护自己。五年前被这两个男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走在街上就感觉一无所有,乔伊一直被他们保护的好好的,凭什么是她被逼着放弃了一切。
她应该找谁讨说法。
再次看到安子辰,这么说,她的母亲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陷入了无限的纠缠撕扯之中。一方面,她恨他,另一方面,她也恨顾巧和童格。
感觉到童晓安眼里隐隐的恨意,安子辰自然而然的上前一步将乔伊挡在身后,身高的优势让他很容易的睥睨着她。蓝綦拉住童晓安的手臂:“童晓安,乔什么都不知道。”
听此,童晓安笑出了声,胸口出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蓝綦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却仍然厉声的质问他:“你的意思是我活该是吗?她不知道?你们两个简直是和五年前一模一样,你一句她不知道就活该我来替她承受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