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永是全校闻名的美女,但这个蒙脸的人,却让大家颇费猜疑,只有邓跃和卓谦猜到,想必就是音希了。
谢幕的时候,台下气氛热烈,足足谢了三次,最后一次的时候,其中一个调皮的矮个儿女孩跳起脚,把那个蒙着脸的演员脸上的布扯脱。
四周的灯光已经暗下来,只有一束光正打在那个人脸上,维幕正慢慢拉拢。因为一下子的惊愕,她睁大眼,呆了呆。
在那一刹那,全场竟也都静了一下。
衬着趣致暗色的服装,修长瘦削的身材,音希雪白的俊美面孔清冷如初雪,双眸亮如寒星。
尘世繁华在这张面孔后退至极远。
维幕匆匆拉下,幕后的台上其实已笑成一团,而台下的人们心头还残留着那一点清冷的雪意,泠泠不散。
卓谦呆了好一会儿,才被同学拍醒过来,那人一边拍一边抽了口气:“原来卫音希这样漂亮,不比曾慧永差啊,怎么咱们以前都没发现?”
周英华早窜到后台去送花表衷情了,卓谦回过神来,只是笑:“你当心周英华。”
抬头看台上,台上早换了舞蹈。
音希匆匆在后台换回平时穿的衣服,拎着表演装问:“曾慧永这个给谁?”
慧永正被周英华送的一大捧牡丹弄得拥挤不堪,又有人找她说事,就叫:“先自己收着吧。”社团里另外几个人早已放下服饰出了后台,音希看到后台人来人往,想了想,找来一个纸箱子,把零碎装饰头饰找齐了放进去,几件放在那里的衣服则收起撂在自己手臂上,弯下腰拖着纸箱往外走。
拖到门口估摸了下到社团办公室的距离,不禁有点泄气,就坐在门后台阶上等有人出来一起抬。
正等着,一个人走过来,大礼堂后台门口的灯坏了,只十米外的路灯亮着,那人逆着光,音希也没留意,直到他走到面前说:“卫音希?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
音希抬头才发现是邓跃,就笑了:“邓老师,我等同学一起把道具搬回去。”
邓跃微笑:“是你们系活动室是吧?”俯身抬起纸箱,“走吧。”
音希忙说:“不用不用,我同学一会儿就出来了。”
邓跃笑:“我正要回去,车停在那边呢。”
音希回头看一眼后台,曾慧永还在忙,想一想,便跳下台阶,跟在邓跃身后往系活动室走。
邓跃问:“你们演的是什么?怪有趣的。”
音希笑:“火影忍者。”
邓跃点头:“学生们好象都看过,很火的吧?没想到今晚节目都挺有意思的,早知道把子真叫来看,她一定喜欢。”
音希睁大眼睛不胜懊恼:“我原来也想过的,可是你们都不提,我以为颜姐姐不会喜欢这样的晚会。”
邓跃安慰她:“不要紧,我已经录了比较精采的部分。”
音希犹豫了一下,说:“邓老师,我觉得颜姐姐好象有什么心事。”
邓跃一怔,音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颜子真一切都正常,音希只是从她的隐约约感受到一种无奈。
那个好象不能说明什么吧,她不免又有些动摇。
邓跃想一想,说:“她写候,情绪会有些波动。”心里却知道这不是真的。子真是那种现实和创作分开得很快的人,常常是白天玩闹得很开心,晚上坐到电脑前马上就能沉郁下来进入角色,他曾见她才两个小时就从智斗母亲转换成边写边泪盈满眶。
她是瘦了些,不过每到春夏子真总会瘦一圈,细想想却实在想不出子真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他看一眼音希,心里不免犹豫自己是不是疏忽了什么,暗自自责,他最近业余在为电视台做一个监控通信设施,是可以作为今年大论文的论题的,而在子真家时又总是四个人都在,十分热闹,他显然有点忽略了子真。
邓跃和子真的感情四年来一帆风顺。子真大方,就算耍脾气闹别扭只要哄一哄便马上眉开眼笑,有时还会自我检讨,性格十分落落可爱。时间长了,邓跃自觉幸运之余难免不再细细观察处处小心。
这么想着,便有些神思不属地慢下脚步,音希也没再说话,踢着长腿一步挨一步地走着。
放下东西,邓跃的车正停在美术系活动室一侧,便同音希告别,看着她连蹦带跳地往回走,眼前一晃,仿佛看到那天考完的颜子真迅速跑出教室,在门外远处和同学嘀咕,他微笑着一边收试卷,一边转头看阳光下的她,她那样伶俐,一下子发现,白了他一眼拉了同学便走。
邓跃坐进车里,嘴角浮起温柔的笑意,呵,子真。
电话里的子真有些惺忪:“怎么了?”
邓跃说:“你睡了?我还想过来。”
子真说:“你忘了明天你妈妈生日?快回家吧你。我早些睡,明天早点过去和你们一起去酒店。”
邓跃不禁笑:“你最近老睡不醒似的,好吧小猪,睡你的吧。”
子真学一声猪叫,才挂了电话。
邓跃嘴角笑意不散,拿着手机坐在车子里。
那是他的女朋友,热诚热心的一个女孩子,虽然她懒散她漫不经心她不肯循一般人正途工作上班那样生活,她也不是那么漂亮,可是看到她就会觉得心里温柔舒服,想到她就会忍不住微笑。就像邓安说的,他真是幸运。
邓跃留校三年后,刚好有个机会调回家乡江城大学,刚回来时到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