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连宇凡是在哪里睡的,盖些什么没有,天这么凉,若是什么都不盖,肯定是要生病的,这个人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她还真是很不放心。
拿着毯子,安锦走出了卧室,看到书房门口隐隐透出来的光亮,她就知道他在里面,这个开着灯睡觉的坏毛病,他还是没有改掉,安锦垂下眼眸,心底浮上一层淡淡的失落,她终究是没能让他有所改变。
轻轻的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蹙着眉头熟睡着的连宇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闷,这么愁苦,甚至在睡梦中也不能释怀。
安锦眉眼爬上一抹忧伤,心疼又难过,心疼他这么的辛苦,难过他没明明这么辛苦却什么都不与自己说。
连宇凡,原来你和我是这么的相像啊,都是一样倔强又爱逞强的性子呢!
安锦刚想走上前,将毯子披在连宇凡的身上,却听见他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嘶哑又悲伤,蹙着的眉头里满是痛苦。
“雨纯,雨纯,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安锦的脚步被这一声声凄凉的呼唤逼得停了下来,她定定的看着沉浸在深深痛苦中的连宇凡,拿着毯子的手缓缓松开,温暖的毯子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孤单的样子,就像是被遗弃了的孩子。
雨,纯,虽然她早就知道那个死去的女孩在连宇凡心里的分量是有多重,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感受到,心里竟还真的会很难受。
以前,之所以不会这么疼,应该是因为还没这么爱吧,而今,她是如此深爱着连宇凡,所以,就算是明明知道那个女孩是他的妹妹,而且已经去世了,可她的心还是难以抑制的疼着。
爱有多深,痛就又多重。
拾起毯子,安锦缓缓走到连宇凡的身边,帮他轻轻披上,看着他疲倦悲伤的脸庞,眼眶渐渐湿润了,伸出纤细柔白的手指,想抚摸他异常好看的眉眼。
连宇凡,没想到,我竟会又爱上了你,之前,警告过自己那么多遍,却都成了枉然,你的爱那么深切,那么浓烈,那么霸道,我怎么可能逃得开。
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不爱你。
泪水顺着安锦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连宇凡搭在沙发边的手背上,睡梦中,沉浸在失去雨纯的绝望中的他,忽然被一股温暖又悲伤的力量团团包围住了,黑暗渐渐褪去,抬起头,是下着雨的阴沉天空,一丝丝凉薄的雨水飘落在他的身上,渗进他的心田。
为什么会是阴雨天?这是谁的眼泪么?温暖,却又悲伤。
清晨,连宇凡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由于睡觉姿势不正确而阵阵疼痛的脖颈,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在床上睡,沙发神马的都不靠谱。
嗯?毯子?连宇凡拿起身上的毯子陷入了沉默,是她?这条毯子,他是记得的,是壁橱里放着的那一条,原来,她一直没有睡。
连宇凡轻轻的闭上眼睛,眉宇间多了一份愧疚和自责,连宇凡,你是怎么了?到底在干什么啊?明明费劲心机才让她靠近,如今,却又亲手推开她,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不行,我要去找她!
连宇凡想到这,猛地站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书房。
“早上好,少爷,快过来吃饭吧。”
安嫂端上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笑意盈盈的说道。
“安嫂,看到安锦了么?”
“安小姐啊?她一早就出去了,连早饭都没有吃,唉,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难道最近又要开始忙碌了?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再怎么忙,也要吃早饭才对啊。”
她,一定是伤心了,连宇凡低垂的眼眸里,隐藏着担忧,跑到洗手间,简单的洗漱后就冲出门去。
“少爷,你也不吃早饭了么?”
“嗯!我有急事。”
安嫂看着渐渐驶出视线的车尾。
“怎么都这么忙呢?忙得连早饭都没时间吃,唉,那我做了这么多给谁吃。”
安嫂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餐桌上,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什么胃口也没有了,侧过头,看着窗外片片飘落而下的落叶,嘴角勾起一丝萧瑟,这个秋天还真是,分外寂寞啊!
安锦看了看时间,还早的很,仰起头,看着秋日早晨澄静的天空,心也变得开阔了。
记得,上一次,这么认真的盯着天空看,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呢,那时,母亲还活着,同样的秋日,同样的天空,母亲在田地里劳作,她坐在旁边的玉米杆堆上,像现在这样仰着头,望着广阔高远的天空,心就化成了一只鸟,无拘无束的飞翔在湛蓝无尘的天空里。
天空不曾变,也不曾老,变得是世事,老的是容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喂,好早啊!”
好听的男性声音打断了她的飞翔的思绪。
安锦回过头,看到了说话之人,心中一惊一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不是么。
“早!杜总!”
杜默生一夜未眠,脑海里都是某个女人的影子,早早起床,来到公司,没想到竟真的遇见了她。
远远的就看见了她,仰着头,望着天空,纯真的脸上满是怀念伤感味道,故意放慢了车速,他想多看她一会儿,这样的时间能多一点就多一点。
“怎么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