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这暗无天日的司刑房中了,这房间幽暗的令我恐惧,那毒蛇的阴影还未褪去,我便又被关到这里来了。
已经是多少时日了?三天,七天?还是九天?
记不得了,这幽暗漆黑的房中,除了那蹂躏折磨人的刑拘,便只有那烧的通红的铁炉子,我再一次被牢牢定在了木桩上,动弹不得。
这次他们又要怎样害我呢,是毒蛇,还是火烧,无所谓了。脑海中的记忆摇晃的很厉害,自那****想起自己曾是九尾狐要的时候,这所有的日子,都恍若做梦一般,可是我受了千年的极性,要追随的,竟是今生不再有半分在意我的人么?
黑夜,恐惧,孤独。
暗无天日的死寂漆黑之中,白笙的身影幽透明至清晰,一点点的闪现在这房间了。
一身银袍,面如刀削,右耳钻闪耀的冰石,只是三千墨发之中,多了一缕银发散在脸侧,我知道,定是那神君来救我了。
我还记起自己曾经讽笑他这个可悲的神,修行万年,却不知情为何物。如今我终于尝到了情为何物,却反倒有些羡慕他了,漆黑的牢房中打开了一条缝隙,送上了一坛子已然凉透的饭菜,这些人当真可笑,明知我手脚被禁锢着,还送饭菜来作甚。
我被抓来之前殷墨九的那两个字。
他说,妖孽!始终回荡在我耳边。
他终是也觉得我是妖孽了,白笙的身影如星穿银河般矫健清朗,火光映着他英俊高傲的脸庞,如冰般寒冷,目光凝重,嘴角上扬。
“这便是你要找的情么?”白笙闪现于人性,坐在了浮石凳上,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似有似无的打量着,一脸未解的模样。
他瞥一眼被禁锢在木桩上的我,发丝凌乱,气息柔弱不堪。我冷笑道:“神君要笑琅琅,就尽管笑吧。”
他却如移行穿梭般闪现道我面前,然后睁睁望着我的目光,“若你知罪,本座现在就可救了你。”当真是自以为是,以为人人都想如他一般做神仙么,那未央寒谭的苦,我受得一千年了,如今不想再受了。
我转头,轻蔑道:“我……从未觉得我是错的。”因为好几天没有进食的缘故,我显然已经极为虚弱不堪,如今竟然连说话都是若有若无的气力。
白笙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一碗清粥,一碟小菜,不过是东夏宫中最低等宫女的餐食,深宫不就是如此么,一但没了地位没了宠爱,任你曾无限风光,多风光过,结过便是多萧条。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已经体力不支,然后持白瓷汤勺轻轻舀起热粥,站在我面前,高大俊逸,睁睁高出我一头,超乎想象的温柔,白皙的纤手拿起瓷白的汤勺,竟然如此的温暖好看。
他将热粥送与我的唇边,铁链因为触碰弄得“咯咯”作响。然后对着我紧闭着的浅声道:“把嘴张开。”
此刻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冰冷,眼前着高高在上的神,身上竟然也有了人的温度。
我愣住了没有反应,白笙见状,又凑近了一步。
“张开嘴。”话语温柔,
他一字一句的说,手中端着那碗热粥,我的四肢因为铁链的禁锢早已通红的不成样子,如今显然也已经饿坏了。
他竟然一口一口,细心的将一碗热粥喂进了我的嘴里。
一举一动都如此温暖轻柔,他向来高高在上,从来未曾看得起过我,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卑贱的狐妖,可是如今,他这万年高高在上连女娲都不屑一顾的神,竟然亲手,喂我一个转生的狐妖。
银袍的白狐领子微微飘动着,如同他脸颊的微微羞涩,
我却挑逗他:“怎么神君大人,离我这狐妖近了,倒是学会害羞了。”
嘴角抹过一丝冷笑,更多的是自嘲吧。白笙避开了我的目光,将空碗放至于桌上,刚刚那一幕,我的虚弱无力,他的温暖照顾,竟然我觉得异常的熟悉。
我甚至有些觉得我是个记忆残缺的人,也罢,如今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又有何用。
“你若直接说出那香包是谁赠与你的,此时定还了你清白。”良久,白笙道出。他是神,天下事尽在其眼中,定然能明白。
我说大人,你当真相信此事不是我做的?
白笙细细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轻蔑说道:“那凡俗人家的女儿怎配与你耍心计。”白笙却突然像个孩子,眼中闪着好奇执拗的目光,望向了我脸颊的一片幽红之处。
良久,他的纤手抚摸着我脸颊那一片绯红,那是殷墨九的掌痕。
“你做什么?”
我下意识的扭过头去,他却未将扶在我脸上的手划落,而是轻柔的,小心的拂过我的脸庞。
他嘲弄的笑我:“疼不疼。”
火色银袍,神终究是神,神的气息终究与凡人有着不同,每当白笙离我近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惧怕,要知道,他可曾是囚禁了我一千年。
我说疼有如何,脸疼,总比心疼来的好些。
我看到了白笙的脸上附上一丝怜惜的目光,然后手掌泛起金色的虹光,伴着那虹光手掌划过我的脸庞,我知道,那是神的灵力,如同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么盛气凌人,那么让人憧憬。
轻抚过后,脸上的掌痕依然不在,灼烧生疼的温度,也没有了。
其实神又有何不好,只是轻轻拂过,便能治愈一切伤口。
“谢大人,”我冰冷的唇间散发出了这句话,白笙忧郁而怜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