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二太太因为存了这样的想法,在得知建安侯府竟然不要顾蕴反相中了顾葭时,还曾暗地里称愿笑话儿好几日,谁曾想走了一个建安侯,却来了个比建安侯尊贵十倍百倍的当朝太子,这叫什么事儿,她怎么就那么好命呢,老天爷也未免太不公了!
只平二太太心里再不平再不忿,面上也不敢表露出丝毫来,只敢在心里叫嚣几句也就罢了,反倒还要开解自己,事已至此,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了,等她嫁了太子,做了太子妃,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太子即日就死了呢,她也不可能改嫁了,如此自己那个傻儿子总该彻底死心了罢?
娘儿们几个把菜单拟好,该吩咐的吩咐下去,也就没事儿了,而此时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时辰而已。
三人都有心回松鹤居去听听平老太太与平大老爷平二老爷都与宇文承川说了什么,尤其是顾蕴,心里更是火烧火燎的,只恨不能立时回松鹤居去。
可想起平老太太先前的吩咐‘亲自整治一桌酒席午膳时送上来’,这话摆明是在吩咐她们,不到午时不许回松鹤居,三人又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去到厨房旁边的小抱厦里坐下,一人捧了一杯茶,大眼瞪小眼起来。
所幸还没到午时,平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便寻了来,屈膝行礼后道:“老太太请两位太太和表小姐过去说话儿呢。”
顾蕴一听,先就自椅子上弹了起来,本能的要往外冲,冲出两步后,才想起两位舅母还在,只得讪讪的停下,待二人相继起身往外走后,才跟在了二人后面。
娘儿们三个只花了平日一半的时间便回到了平老太太屋里,却见屋子里只有平老太太和平大老爷平二老爷母子三个,三人的表情还都有些凝重,宇文承川却是不见踪影。
顾蕴心里猛地一“咯噔”,不会是外祖母舅舅们与宇文承川谈崩了,所以直接将他给赶走了罢?这可如何是好!
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也是一样的想法,在她们看来,太子殿下虽不差,却也显然算不得良配,可架不住蕴姐儿自己愿意啊,婆婆与自家老爷又何必非要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呢?要知道太子殿下可不是普通人,就算如今皇上态度不明,也不是区区自家得罪得起的!
平大太太因忙问道:“娘,老爷,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吗,我们还说这就准备传菜了呢。”
平大老爷点点头:“太子殿下是已先行离开了,总不能赐婚圣旨还未下,我们便大张旗鼓的开始为蕴姐儿准备嫁妆罢?”
这话的意思,是大舅舅已经同意她和宇文承川的亲事了?顾蕴先是愕然,继而笑容便忍不住溢了满脸,看向平老太太道:“外祖母,您也同意了吗?”
平老太太没好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你那副恨不能即刻便嫁给太子殿下的样子,我不同意成吗?”说到最后,到底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蕴心里悬了几日的那块大石至此总算是彻底落了地,然后还忍不住想起宇文承川到底都与外祖母和舅舅们说了什么来,让他们能这般快便同意将她嫁给他?也不知道她问了,大舅舅肯不肯告诉她?不过算了,反正今晚上宇文承川也要去见她的,到时候问他就是了,他必定会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不过她方才对大舅母说的话,却有必要再与舅舅们和外祖母说一遍,顾蕴因看向平大老爷道:“大舅舅,我知道我嫁了太子后,前路难测,若是最后侥幸能成功,当然皆大欢喜,可万一……但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连累了你们,将来也势必会提前将你们摘得干干净净的,只是自此以后,我就不能经常登门看望外祖母和你们,与你们走太近了,还请你们千万见谅。”
平大老爷听了这话,却没有像方才平大太太那样立刻说什么‘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之类的话,而是吩咐平大太太:“你与二弟妹先下去。”
平大太太虽很想留下,但自家老爷既已发了话,少不得只能屈膝应是,与平二太太一道退了下去。
平大老爷这才看向顾蕴,淡淡道:“你以为你不与我们往来,刻意的疏远我们,就可以改变平家是你外家的事实,你母亲是平家女的事实了?若真如你所说,到了‘万一’那一刻,平家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何况这罪名还是现成的!”
顾蕴有些怔忡:“那大舅舅的意思是?”心里已把该明白的都约莫明白过来了。
果然就听平大老爷道:“我们最看重的,自然是你的终身幸福,你既已认定太子殿下了,我们少不得也只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你先别着急,也别以为我们是为了你才不得不这样做的,你虽重要,我作为一家之长,却还不至于拿全家的身家性命陪你豪赌这一场,说到底,我还是为了平家的将来,我们同意你嫁给太子殿下,是奔着双赢结果去的!”
平家发展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已算是到了一个顶点,再往上,就得平大老爷入阁拜相,才能跻身盛京城内的一流高门大户了。
可入阁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不但平大老爷自身要有能力,还得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这三者哪怕只缺一样,平大老爷都不能得偿所愿,——前朝且不说了,只说本朝自开国以来,止步于从二品侍郎的官员难道少了吗,入阁这样僧多粥少的事儿,谁不是削尖了脑袋的往里挤?
但若顾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