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皇后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宇文承川不孝,怎么会不愿意看见那样的事情发生?可顾蕴已先把话说在头里了,她只能一连喘了几口气,强笑道:“本宫的确不愿意看见那样的事情发生,可本宫更不愿意看见太子膝下空虚,太子既不肯去胡良娣几个屋里,想是不喜欢她们,那本宫就再赏几个美人儿给他,一个入不得他的眼,总不能个个儿都入不得他的眼罢?”
命身后女官:“去把慧秀几个都叫来,让她们给太子妃磕头,参见新主子。”
一时宗皇后口中的‘慧秀’等人来了,她说是几个,顾蕴与下面来请安,不想却遇上皇后与太子妃打擂台,正进退不得暗暗叫苦,只得一直低垂着头保持缄默的妃嫔们都只当至多两三个,不想竟足有八个,一字排开的跪到顾蕴面前,个个儿美貌非常,也真是难为宗皇后能集齐这么多不同类型的美人儿了,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众美人儿跪到顾蕴面前,磕了个头便齐声说道:“奴婢们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顾蕴却看也不看她们,只笑向宗皇后道:“母后爱惜太子殿下与臣媳,将体己之人赏与太子殿下和臣媳,臣媳原不该辞,但只东宫已有妃嫔姬妾十来人了,若臣媳再将她们收下,朝臣们知道了,难免会诟病太子殿下荒淫无度,指不定还会引来御史言官们的弹劾,到时候知道的说是母后心疼太子殿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巴不得弄坏太子殿下的身体呢,不然何以只一味的赏人与太子殿下,其他殿下处却一个都没有?”
宗皇后假笑道:“本宫又没让太子和你立时与她们名分,只让你带她们回去洒扫服侍,等将来有了身孕,再与她们名分也不迟,横竖东宫还有几个良媛才人的位份空缺呢,关键太子至今膝下空虚,谅朝臣们也不会有二话,毕竟民间都好讲究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是皇家,太子身份又尊贵,就更该早日添丁进口,以固国本了!”
话都说到‘以固国本’的高度了,顾蕴还能说什么,只得笑着向宗皇后道了谢,将那八个美人儿领回了东宫去。
却第一句话便是吩咐人把她们的彩衣剥了,首饰除了,换上东宫没有品秩的宫女通用的衣饰,再一人与一把扫帚,让她们扫地去:“皇后娘娘既说了是让你们来东宫‘洒扫服侍’来的,那便从洒扫先做起罢,等什么时候做得好了,再什么时候服侍去。”
慧秀几个怎么会想到太子妃连面子活儿都懒得做,直接便这样作践她们?
她们颜色上或都有不如顾蕴的地方,却胜在口味齐全,容貌既有不同,心智自也不同,有那一等聪明的,便老老实实的接过扫帚扫地去了,谁不知道太子妃不是盏省油的灯,单看东宫一众妃嫔至今都没谁引得太子去她们屋里歇过一晚,便知道想在东宫出头的几率微乎其微,倒不如就此安稳度日,将来年纪到了,还能出宫嫁人去,不至于连后半辈子也一并毁掉诛魔。
那些自作聪明,只想着赶在顾蕴之前有孕,自此便可以鸡犬升天了的,则都恨得牙痒痒,太子妃这样善妒,这样打皇后娘娘的脸,就不信皇后娘娘会坐视不理,——虽也接过了扫帚,心里却认定眼下的落魄只是暂时的,皇后娘娘一定会为她们主持公道,她们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顾蕴才不管她们心里想什么,回到崇庆殿,她便叫了冬至来,吩咐他:“你亲自去太医院,给我传个可靠的太医来,我要开几张房子调养一下身体。”出于如今形势的需要,她想尽快有一个孩子,出于感情方面的需要,她更希望能早日有孕,那她与宇文承川的小家,才算是真正完整了。
冬至事先已得过宇文承川的吩咐,知道顾蕴传太医是为什么,闻言应了一声“是”,便却行退了出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带了位三十来岁的太医回来,跪着给顾蕴诊过脉后,道:“太子妃娘娘的身体并无不适,之所以还未有孕,想是缘分还未到,但迟早都会来的,娘娘不必着急。微臣这便给娘娘开两张食补的方子,娘娘若是爱吃,就隔三差五吃一次两次的,若是不爱吃,便不吃也没有影响。”
顾蕴点点头,说了一句:“那就有劳王太医了。”端茶打发了太医,心里也安定下来,只要太医说她没问题就好,那有孕的确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稍后宇文承川回来了,顾蕴少不得要把宗皇后又赏了他美人儿之事告诉他,末了偏头笑道:“如今人都被我打发去扫地了,皇后自己说的么,只让我带她们回来‘洒扫服侍’,那我肯定要从善如流才是,不过那八个美人儿好比春兰秋菊,真个是各擅胜场,回头你见了要是心疼了,可别怪我啊,我都是按皇后的吩咐办事。”
宇文承川一听得宗皇后又赏了人与他,脸色立时不好看起来,见顾蕴且还有心情与自己开玩笑,脸色倒是渐渐缓和下来,挑眉笑骂道:“胡说八道什么,纵然没有你,她赏的人我也不会看一眼,何况还有你,反正是她自己说让那几个宫女洒扫服侍的,你就让她们一直洒扫,若安分便罢,若不安分,只管处置,回头她要有话说,让她与我说,自己的男人,就得该用时就用。”
顾蕴笑道:“嗯,我一直都这样做的,反正自己的男人,不用白不用,倒是你那个‘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