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媛忙道:“马姐姐小声一点儿罢,回头传到她耳朵里,还能有马姐姐的好果子吃?”
“我怕什么,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马良媛一脸的没好气,不过声音到底压低了许多,“姐妹们,难道我们真要连这最后的机会都错过不成?也是时候该我们联合起来了,众人齐心,其利断金嘛!”
张良媛皱眉叹道:“马姐姐又不是第一次才进宫,难道不知道宫里争宠,从来都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吗?关键在于太子殿下他自己乐意,我们能有什么法子,话说回来,她就算是素面朝天,也还是那么美,也不该太子殿下拿她当宝,何况现成还有姓秦的在呢,就更不必说如今连皇上都为她撑腰了,方才她腕间那串佛珠,马姐姐难道没瞧见,听说是枯竹大师开过光的,皇上素日爱得什么似的,不照样给了她安胎,还有昨儿夜里……连皇后娘娘都因她得了个大大的没脸,我们算哪个名牌上的人,还是别自不量力了,早些回去睡觉罢。”
说完一拧腰,果真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回自己屋子去了。
余下马良媛见徐良娣由始至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王才人与刘才人则摆明了有那个心没那个担,她根本找不到同盟,只得懊恼的一跺脚,也甩着帕子去了。
却不知道,徐良娣心里早已是波浪翻滚,终于下定了决心,马良媛说得对,这可能已是她们最后的机会了,等下次太子妃再有孕时,她们也已人老珠黄,太子殿下越发不会看她们一眼了,她一定不能错失了这次机会,一定要赌上一把,哪怕赌输了,至少余生也不会遗憾和后悔!
顾蕴自不知道徐良娣几个的心思,她正问秦良媛:“昨儿本宫虽已听锦瑟和胡向安大略说过,殿下与本宫不在期间,东宫与整个宫里都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到底个中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如今你细细与本宫说道说道罢,徐良娣几个呢,可一直都安分?”
秦良媛道:“她们几个一开始倒还安分,但自景仁宫和关雎宫开始有人偷偷来与她们接触后,便有些不安分了,好在属下还弹压得住她们,等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妃的死讯先后传回宫中后,不用属下弹压,她们自己已比先前更安分了,倒是一直没惹出什么事来,娘娘只管放心。再就是皇后娘娘曾召见过属下两次,言语间大有拉拢收买之意,第一次被属下装傻蒙混过去了,第二次淑妃娘娘可巧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属下便就势告辞了,之后皇后娘娘还打发自己宫里的人来找过属下几次,属下一直不松口,等到三皇子的死讯传回宫中,皇后娘娘终于再没打发人来找过嫔妾了。”
“你做得很好。”顾蕴点点头,“本宫回头会禀了殿下,为你请功的。”
秦良娣忙笑道:“不过是属下分内的事罢了,娘娘言重了。”
顾蕴笑道:“就算是分内的事,做好了也当赏,你不必再说了,本宫自有主张。”
秦良娣闻言,也就没再多说了,适逢胡向安进来禀报:“王太医给娘娘请脉来了。”却是宇文承川发了话,让王坦以后日日都须过来东宫给顾蕴请一次脉,秦良娣也就顺势起身告辞了。
王坦方由胡向安引着进了顾蕴的寝殿,给她请起脉来,末了笑道:“娘娘的胎像瞧着比前几日在路上时要强健了一些,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言一点不错,娘娘就这样将养着,胎像以后必定会越来越强健。”
顾蕴点头笑道:“辛苦王太医了,等将来本宫平安分娩后,再好生答谢王太医。”
送走了王坦,顾蕴才由暗香劝着吃了半碗燕窝粥,陈淑妃与崔贵嫔又来了,顾蕴虽有些累了,却不好将二人拒之门外,不看她们两个,也得看五皇子与六皇子,何况二人素来待顾蕴都不错,如今她远道而归,她们第一时间来探望,也是她们的一番好意。
于是忙叫人将二人请进来,笑着给二人打起招呼来:“请两位母妃恕我如今行动不便,就不起身给二位母妃行礼了。”
陈淑妃忙笑道:“咱们都是自己,太子妃说这话,岂非太外道了?”一面叫人将自己为顾蕴准备的药材补品小衣裳小鞋袜什么的都呈上来,自然崔贵嫔也有所表示。
顾蕴笑着向二人道了谢,让锦瑟将礼物收了,方问起二人当初怀五六皇子可有什么忌讳来,二人终究是过来人,岂不比东宫阖宫的半吊子来得强?一时倒也是热闹温馨得很。
彼时三皇子府内,整个里里外外的气氛可就与热闹温馨半点儿边也沾不上,而是让所有的人都打心眼儿觉得压抑和沉闷了。
宗皇后木木的坐在灵堂里,眼泪已经流干,如今双眼只余一阵阵干涩的刺痛。
她为了见三皇子最后一面,宫门才一开,便立时一身素色衣裳,轻车简从的出了宫,满以为见到儿子的遗体后,她会哭得不能自已,甚至因急痛攻心晕过去。
但真见了儿子,看到了他已僵硬发黑的脸庞,闻见了他隐隐散发出来的尸臭味儿后,宗皇后却发现自己竟怎么也哭不出来了,以前只听人说过人痛到极点,会没有眼泪,她还以为是无稽之谈,如今方知道,这竟是真的。
她颤抖着双手把自己提前为儿子精心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