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扑倒的方向好巧不巧正对着顾芷,以致顾芷当场便被他扑倒在了地上,成了他的人肉垫子,让他压了个满怀。
沈腾脑中先是一懵,待回过神来,便立刻手忙脚乱的自地上爬了起来,正想伸手去拉顾芷,顾芷的丫鬟却已先扯着嗓子哭喊开了:“快来人啊,表少爷轻薄我家小姐,快来人啊——”
从沈腾控制不住身形摔倒,到如今顾芷的丫鬟大喊大叫起来,整件事情不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却足以让沈腾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可恨自己方才竟没注意到那打着祁夫人旗号去请他进来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离开了,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然后果然不出沈腾所料,四下里很快便冒出了一大群人来,打头的不是别个,正是顾芷的姨娘宋姨娘,她虽掩饰得很好,沈腾依然从她惊怒交加的脸上,捕捉到了她眼里一抹转瞬即逝的得意与称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沈腾反倒冷静了下来,看也不看一旁已被丫头婆子七手八脚扶了起来,衣裳都湿透了裹贴在身上,在一旁小声哭个不住的顾芷一眼,只冷声问宋姨娘:“宋姨娘与顾三小姐处心积虑的设了这个局来害我,待要如何?”
宋姨娘一听这话,便知道沈腾已然什么都明白了,虽有些为女儿的将来担心,这样一个轻易不会被美色所迷的男子,将来纵女儿真能如愿嫁进沈家,只怕也拢不住他的心啊……然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的局势,已不容她们母女退缩了!
遂哭道:“表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您当众轻薄了我们三小姐,如今竟然倒打一耙,说是我和三小姐设局在害你,我们三小姐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侯爷的女儿,显阳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岂是表少爷随随便便就能轻薄了去的,既然表少爷不肯给我们三小姐一个说法,我只能去请夫人和侯爷为三小姐做主了……”
不由分说哭喊了一大通,再趁沈腾不注意时,冲自己的丫头婆子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务必绊住沈腾,不让他离开事发现场一步后,便不由分说哭喊着往朝晖堂方向跑去了。
这才会有了方才顾蕴主仆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将宋姨娘堵了个正着那一出。
只是让宋姨娘没想到的是,她明明让自己的人绊住了沈腾的,怎么他还是这么快便突出重围了?想不到他一个文弱书生,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实在是可恶!
沈腾话说得半点情面也不留,宋姨娘一时倒被他噎住了,这种事情,只要男方咬死了不承认,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女方,万一姓沈的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娶她的芷儿,再不然死活也只能纳她的芷儿为妾,侯爷又早被夫人拢得死死的,不肯为她的芷儿做主,她们母女难道还真去死不成?
适逢浑身狼狈,哭得哽咽难耐的顾芷被一众丫头婆子扶着也跟了过来,整好听见沈腾最后那句话‘我索性明白的告诉你,就凭顾三小姐那副姿色与做派,我不止这辈子看不上,下辈子,下下辈子,一样看不上!’,当即浑身颤抖,摇摇欲坠起来。
她不过就是喜欢沈表哥,想嫁给沈表哥,与他白头偕老相伴一生而已,她有什么错,感情的事又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沈表哥至于这样侮辱她轻贱她吗?
浑然忘了,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若不是她自己先自轻自贱,别人又怎么会闲着没事就侮辱她轻贱她?
宋姨娘到底经过见过的事多些,这会儿已想好如何反驳沈腾的话了,冷笑一声,便大声说道:“表少爷这话当真可笑,你既看不上我们三小姐,又何以要巴巴的去轻薄于她,说什么以沈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名望,以你的品行本事,只要你想,早美人环抱了,这话你也就骗骗那些无知的人而已,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方才目睹你卑劣之举的人可不只我一个,这些人个个儿都瞧见了,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我这便去夫人面前揭露你的恶行,让夫人为三小姐做主,若是夫人不肯为三小姐做主,我便请侯爷为三小姐做主,纵豁出去这条性命不要,今日我也绝不会让我们三小姐白白被你欺负了去,让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明明做了坏事,却丝毫惩罚也不受到!”
又急又快的说完,宋姨娘冲自己的丫头婆子们使了个眼色,便起身朝着与顾蕴主仆相反的方向跑去。
锦瑟与卷碧看在眼里,又惊又怒,想也不想便要撵上去将她追回来,她们小姐都发了话,不许宋姨娘离开,可宋姨娘竟将她们小姐的话当做耳旁风,真是好大的胆子!
却被宋姨娘的丫头婆子们一窝蜂似的涌上前拦住了,嘻嘻哈哈的说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主子们做事,咱们做下人的只管看着也就是了,几时轮到做下人的对主子动手动脚了,两位姑娘都是四小姐跟前儿的得意人,想必不会连这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罢?”
顾蕴在一旁听得气急反笑,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东西,竟敢在她面前,对着她的人说起规矩来,她们也配?也不知宋姨娘与顾芷事先许了她们多少好处,让她们如此的胆大包天?今日一个个儿的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罢!
念头闪过,顾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