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霍城正坐在窗前发呆。
这几天阳光不错,飘窗一隅午后明亮温暖,他其实并不是太喜欢这样的环境,不过他记得陈医生的叮嘱,有意让自己靠近光源调整情绪。
他睡得好了一些。
最近每天在钢琴曲结束之后他都可以睡上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虽然不多,但也是精神在逐步恢复的表现之一。
为此他犹豫后将一些镇定药物停了。
这些药是克制他的情绪的,精神病人有时候会无端失控暴走,给周围的人带去危险,但是他自觉自己情绪控制还不错,不想再吃这种让他整日昏昏沉沉却又无法真的睡着的药了。
坐在窗前的时候,霍城眸光淡淡落在窗外某处。
那里有云有树,偶尔看得到蚂蚁一样的行人走过,经过的车辆也缓缓的,看着宁静祥和。
这样贴近生活的景物能让他心生安宁,陈医生曾经建议他多出去走动,多和外界接触,他的病症显然越是自我封闭越糟糕。
只是他却仍旧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待着,像个旁观者远远观望着这些,并没有真正迈出房间一步。
他没有去见安浔,也没有直接跟她交流,每晚听着她的琴声的时候他偶尔会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只是每一天他都没有得到答案。
于是他依旧选择了回避。
慢慢的他也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挺好。
不必再去猜忌,也无需逼迫自己,他享受难得的宁静,毕竟突然让他去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没有自信自己应付得了她的反应或给予合适的回应,他最近似乎更加沉闷了,却又不想再做出冷冰冰的姿态来。
房门外适时传来锁孔的轻动声。
每天这个时候安浔吃过饭都会午睡,顾三则会从风华给他订餐回来。
其实他胃口一直不好,却也知道吃饭的重要性,他努力每天每样东西都吃一点,确保身体机能至少能正常运作。
门被推开的时候霍城没回头。
他看见不远处小区的一颗香樟树上停了一直长着橙色肚皮的鸟。
这样的鸟在冬季很少见,让他模糊想起那个被丢在床下的抱枕,那抹颜色看着那样鲜艳,绿叶间像团跳跃的火焰,只是一闪那只小鸟又飞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然后霍城就闻到了身后一阵不同以往的香气。
热腾腾的,有些浓郁,他恍然回头,就在窗格子格出的那片阳光里看到了端着盘子的安浔。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笑容。
她很开心。
笑得不算很大很开怀,眉眼却是弯弯的像两枚新月,她笑盈盈的望着他,神情里有一丝愉悦还有一丝自得。
然后他看到了她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两碟小菜,那粥**白色,中间甚至还在咕噜噜冒着气泡,方才的香味就是粥里散出来的。
“我来给你送吃的。”
她在潆潆的热气里笑着说。
她的表现很自然,就像这是她每天中午都会做的事一样,话落她瞥见飘窗上的小茶几,轻轻扬了扬眉:“就在这吃么,那我端过来了啊。”
安浔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子。
薄呢的质地,简单的款式,上身圆领小耸肩,长发绑起后露出一点点精致的锁骨;下身是花苞裙,裙摆的褶皱微微蓬起来,衬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更加纤细。
她走近了,阳光下发色更加淡,变成了浅浅的栗色。
她将手里的盘子轻轻放到茶几上,然后很自然的从茶几另一头爬上飘窗。
飘窗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绒毯,角落里还丢着几个抱枕,说起来这还是安浔的喜好。
冬日的时候她像只猫,不爱动,很懒散。
她会喜欢窝在温暖又绵软的地方,晒晒太阳睡睡觉,整日都半眯着清秀的眉眼。
霍城曾经甚至还想过把家里的卧室都铺上长绒地毯,就像原来她在安家时的卧房一样,他提过,当时她只是一笑置之,说着太麻烦,后来他自己布置了这个飘窗,她也没说什么,偶尔会上来靠靠。
思绪绕去往昔又绕回来,霍城看着对面的姑娘爬上窗台。
她的裙装下是一条不透光的长袜,很好的包裹上腿部曲线,他看她跪在那里,侧身对着他,随着动作纤细的腰线微微往下沉。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却很自然的拉伸了姑娘的曲线凸显了姣好身材。
她身下鹅黄色的花苞裙摆蓬起来,**的弧度是那样莹润饱满,顺着腰线往上,衣裙前胸的布料本就轻柔合身,此刻更像是一瞬扯紧了包裹不住般轻轻皱起来,那抹暖色映入眼帘,霍城愣了愣,发觉自己在乱想,慌忙低头望向身前热气腾腾的粥…
安浔此刻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她在阳光里眯着眼睛,感觉室外阳光正好空气宜人,人都舒服了不少。
“你是该多晒晒太阳,陈医生说了,这样对身体好,而且冬天的太阳也不会太热,很舒服的。”
“我早上出去买鱼,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太阳晒着很舒服,还在那边的凳子上坐了会儿。你们小区的花园其实挺好的,你知道么那边还有一片种了腊梅么,正开着,挺香的。”
她轻声同他闲聊,随手撩起最外侧轻薄的那层纱帘,似要给他指那片腊梅园的方向。
听着耳边轻言细语霍城缓缓抬起头来,偏头朝着窗外望去,他忽然发觉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也没有他之前以为的那么艰难。
她在很自然的同他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