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挎包里两个手机加上一堆杂物塞得乱七八糟,两副耳机线更是缠成了乱麻一样:“耳机也烦死了!”
安浔拎着耳机又骂了一句,明明声色俱厉的听到霍城耳朵里却像是怎么听怎么带着娇嗔的意思。
他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她,看见近处她微微轻垂的长睫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画出剪影,随着动作忽闪忽闪,她今天心情果然很好,让他无奈之中,忽然也有些不想再在意了…
想着他沉默扯过她手里的麻花一样的耳机线两下就解了开,绕在手指上,再翻出其他杂物来,先分头把两部手机塞在了包的两条最长的边上。
黎曼曼的手机有外壳,所以他把钥匙放在了那头,安浔的手机光裸裸的,他就在边上放了一包不会摩擦的纸巾,然后把那罪魁祸首小药瓶塞在了包正中的空隙里。
做完这些他终于绕下耳机轻轻理成干净的一小束,竖着插到了药瓶的两侧,一边一副,完全分了开了。
如果说前一刻安浔的包里就像是台风过境之后的受灾现场,那么此刻经霍城一收拾,完全就是个强迫症病人用的包,各种超自然的整洁有序…
想到霍城平时的习惯,再看看他娴熟的手法,安浔微微惊奇着想,手指长就是好哈绕个耳机线都能绕得那么好看~
想着的下一秒她微微勾唇,忽然开口:“霍小城,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宜室宜家?”
那一句语气轻漫,比春风更柔。只是她从来不叫他霍小城。
指尖微微一顿,下一刻霍城仍是轻轻叩上了小包锁扣,再抬眼时,那墨瞳微冷,对上安浔含笑望来的视线,看那青黑眼底一片笑意朦胧,却是调侃更多,不甚亲近。
他轻声开了口:“没有,也不必。”
那声音,似比他以往的声线更淡,让她辨不清喜怒。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这张清冷的容颜,没有听过他这样淡淡的说话了。那微凉的视线在半空中与她的相触,近距离的对视怎样也带上了星点暧昧,这一眼两人却都不曾回避,下一刻霍城轻轻阖了下眼:“不必宜室宜家,我宜你就够了。”
他说得笃定,语气神情都浅浅淡淡,无甚起伏。
安浔微微一顿,下一刻只觉手心一暖,她一低头,看他已是伸手握上了她的指尖…
…
牵,牵,牵…
每次见面都牵手这样很不好,就是第一次玩游戏她自己作死开的先河,结果现在每次都被占便宜…
安浔微微抿唇这样想,却是没有动。
霍城低头看她一眼,松开一些,再重新握上去,这一次把她整只手都捏在了掌心里。
“外面冷,我们进去。”
他低声开口,牵着她转身就往里走。
安浔觉得,若不是她能隐隐通过霍城内心的气息判断他此刻的心情,她当真会以为今天某人转性了,能大言不惭说了那么刺激性的话,还能平心静气做出这么占便宜的事…
只是可惜她分明感觉到他心跳开始加快,而且伴随着掌心温度的攀升变得越来越快…快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把手抽出来…
“…其实我夜视挺好,不牵也行…”她只能不痛不痒征求了一下意见。
霍城像是没听见,沉默着走了两步:“不是所有人夜视都好。”
她倒是提醒他了,这样的场合他带她过来,不先正名,怎么赶得走四周那群蠢蠢欲动的苍蝇?想着,他只把掌心里的小手捏得更紧。
安浔话落就发觉起了反效果了,她叹了口气也懒得再管,走了几步倒是体贴的想起来,低头把兜兜里的通讯设备给关了。
今晚她意外惹了只霍小城还没捋平顺呢,省得小e子那头又听了什么不该听的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回家跳出来跟她闹,不如先屏蔽了好。
屏幕那一头,方才起已经被现场直播震到了的小e正愣着神,忽然身前屏幕一黑断了联系。
他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安浔自己关了设备,身子微微僵着坐了一会儿,深呼吸好几口,最终忍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低头忙碌起手边工作来。
——
“陈色”,同她这富有韵味的名字一样,是义信旗下三家夜总会里风格最特别格调也最高的一个。
整个夜总会为独栋的三层建筑,一楼是大厅,二楼设包间,装潢仿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进入大厅的一小段路由粗糙的青石板铺陈,顶头光影之间缀了油纸伞红灯笼,安浔仔细瞟了一眼,那伞面上的花纹都是手绘的,灯笼下任一个流苏都缠得精致,想来老板该是个考究又风韵的女人。
从入口步入大厅,整个大厅为深红色基调,所有家具都是深色柚木质,雕工精细。
一路走下红色地毯铺出的台阶,他们今天的位子设在大厅正中的贵宾特席,这样的安排是安浔事先指定的,既然来了夜总会当然要享受间显然托不出这样的氛围。
安浔跟着霍城一路沿着阶梯往下,好奇四处打量一番,在看见身穿深紫色镶绿边丝绒旗袍一个赛过一个温婉漂亮的服务生之后,感觉愈发好起来。
裴钊他们几个早已到了特席位子饮料都点好了,看见两人下来,裴钊一扬眉笑了,黎曼曼没那么含蓄,直接冲了上去:“小浔你好慢啊,你们在外面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怎么还手牵着手嘿嘿嘿…
黎曼曼小酒窝加着弯月眼,在想些什么安浔一眼就看出来了!闻言她笑着顺势就把手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