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闲看着胡七,就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冷然道:“你说你不知道翠儿在不在现场,那本官问你,你的亲侄子二来和翠儿有私情你知不知道?”
“小的不知道。”胡七摇摇头道。
“你不知道?”李闲的语调突然拔高,喝道:“那让二来去把翠儿约走的人是谁,难道是你的主人不成!”
胡七一听慌了,赶忙抬头道:“少爷他就更不知道了,都是二来那小子自己拈花惹草,小的真不知道,大人不信可以问我那不成器的侄子。”
“问你侄子?胡管家可真是给本官出了个难题啊。”李闲面色诡异的说道,“不如本官把二来请出来,胡管家亲自问问,如何?”
胡七一听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颤抖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嘴上却道:“小的好几天没见过那不成器的侄子了,大人若是能找来,小的就当面问问他。”
“好!”李闲没等他话落便大喊了一声,“宁大人,有劳了。”
宁道务点点头,沉声道:“把人抬上来!”
说话间四个一身黑衣的执刀抬着一张被白布覆盖的担架走上堂来,那个向李闲他们通知消息的黑衣执刀恭声道:“几位大人,这是属下几个今晚跟踪胡七在城南树林里发现的尸体,请几位大人过目。”他刷的掀开白布,一股子腐臭的味道顿时把整个大堂都充斥的满满的。
张弘雅还有郑王两位赶紧的捂住鼻子,那郑县令道:“这人都烂成这样哪还能认出是谁来啊。”
王县丞也道:“不错,赶紧抬下去,这么臭,是不是要把人熏死啊!”
话音未落,就见翠儿看着那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浑身发抖,猛的哭嚎道:“是二来,我认得,他的手上还挂着我给他编的护身符,是二来!”说着这侍婢便嚎啕痛哭起来。
宁道务这时才冲那四个黑衣执刀挥挥手,四人重新抬着尸首下去了。
此时翠儿已经泣不成声,胡七则吓得瑟瑟发抖,一张老脸白的好像在面缸里沾过一样,毫无人色。
李闲冷冷看着胡七道:“你深更半夜跑到城南树林去超度二来的亡魂,想必也是因为害了这个侄子心里有鬼吧。”
胡七跪在那里,只知道发抖却说不出话,眼中竟还淌下两行眼泪。
李闲毫无任何的同情之意,咄咄进逼道:“胡七,二来毕竟是你的亲侄子,你竟然如此的狠心将他杀死,莫非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我。”胡七颤抖着嘴唇,脸色越发惨白渗人。
李闲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说,你杀二来是不是因为是你让他引开的翠儿,你担心翠儿的谎话被揭穿,二来会把你供出去,而你自然也是有人指使,迫于那人的压力,你不得不把二来这个亲侄子杀掉,而那幕后的真凶便是你的主人卜南帆,是不是,如实交代!”
醒木如雷,震的每个人心里都一颤一颤。
如果说古三月案是个死局,那二来的尸体就是这死局的一个扣子,解开这个扣子,所有的推论便有了根据,尽管这根据并不充分,但矛头已然直指卜南帆。
啪!啪!啪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竟是卜南帆含笑看着李闲在鼓掌,他的脸上挂着透出些许嘲讽和赞许的微笑,声音却冰冷的好像从地狱吹出的寒风,冷冷道:“真是不错的推断,合情合理,可惜啊,可惜这具尸体不是杨家小姐的尸体,若是的话,卜某就只好认罪了,可惜他是二来的尸体,李大人是不是很失望?”
卜南帆的反应让李闲心生惊懔,直觉告诉他,他还是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致命的事情,果然,就在这个时候郑县令突然站了起来,有些不耐烦的道:“李县尉,可以停止你这一场闹剧了,简直就是胡闹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宁道务张九龄还有张弘雅王县丞都把目光望向郑县令,不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这位县令大人为什么会忽出此言?
答案随即揭晓,就听郑县令道:“卜公子早跟本官这里登记过了,他那恶奴二来偷窃家中值钱物品换钱,卜公子发现后警告他,他竟然打伤卜公子,还险些致残,所以卜公子依家法将这恶奴杖死,在本官这里登记后施刑,这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李县尉你就别胡闹了,这恶奴的死跟古三月的案子扯不上任何关系。”
等他说完,张九龄和大堂外的平儿、芸娘已然呆住,宁道务则在心中暗叹这卜南帆做事太周密了,滴水不漏,是真正的滴水不漏,他知道,李闲搏这一把已然是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