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部昕递过这招够狠的表情,对于商定好置身事外的策略,李闲这手无疑十分妥当。
云雨云电虽觉这样有些轻饶了慕容初升和胡万民,但也只得听从李闲的吩咐,应承下来。
李闲这才道:“让你们查的事情有眉目没有?”
云电道:“有发现。”他和云雨互视一眼,便将李闲让他们有针对性去调查的事情一一交代了一遍。
却原来李闲之前让他们去调查的正是李千里针对胡万生案提出的那几个疑点,也正是李闲一直耿耿于怀放之不下的几处地方。
譬如胡万生是如何知道骆驼蓬子这东西的,云电他们的调查显示,应该是麻爷告知的胡万生,麻爷在松州戍过边,松州地近吐蕃,麻爷深谙吐蕃的事情再正常不过,至于骆驼蓬子可压抑哮喘,正常来说连麻爷也是不该知道的,但现下只能推断胡万生得知这些都是麻爷转告,就是麻爷必须得清楚骆驼蓬子有抑制哮喘的作用,李闲便是指示云氏兄弟从这个方向去验证查明,这并非难事,云氏兄弟也很快查出了结果,却原来之前麻爷的老母亲重病,得的便是哮症,是有和麻爷一并在松州戍边的老兄弟,得知后转告他骆驼蓬子可能会有抑制哮症的作用,麻爷之所以要从慕容斯人那里借钱,就是为了搞到骆驼蓬子。
李闲听到这个精神一震,“如此说来,麻爷的确是知道骆驼蓬子有抑制哮喘的作用,再转告胡万生也就说得过去了。”
勿部昕认可这分析,点了点头。
云雨和云电却露出古怪的表情,云电道:“大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事实上麻爷的老母亲当时病重,须得短时间内搞到骆驼蓬子,麻爷当时用借来的钱重金求购无果,后来如何治好的麻爷的邻里也是语焉不详,又说鬼神显灵,有说游方奇人大发慈悲,种种怪谈,总之麻爷当时并未弄到骆驼蓬子。”
李闲和勿部昕都是一番怔愣,结果可有些峰回路转呢。
勿部昕想了想道:“这倒是有些古怪,不过只要麻爷知道骆驼蓬子有可能有抑制哮喘的作用,且能致人发疯,那告知胡万生便说得过去。”
李闲也只能先如此认定,至少这是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便又问:“其他几处疑点可有发现?”
云雨和云电均摇头,云电道:“大人叮嘱我们尤其要针对冯大庆的隐疾如何被胡万生得知进行调查,可这点着实查不到线索,许神医那边我们也求教过,冯大庆的隐疾其实并不严重,便是不服用任何药物也可以控制得住,除非他主动对外人告知,不然是不可能被人知道的,而且用宫粉羊蹄甲诱发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许神医还说他到现在都奇怪,按理冯大庆是不该对宫粉羊蹄甲有那么强烈反应的,这已经超出了他掌握的医理范畴了。”
李闲听到这点点头,这个疑点许神医也对他提过数次,之前许神医诊断冯大庆的哮症不严重,麻爷死后,李闲不死心,便拿发疯的冯大庆做实验,事实证明,宫粉羊蹄甲竟然可以诱发冯大庆不严重的哮症,这才有公堂上许神医作证的一幕,只是对于这结果,许神医却是到现在还接受不了。
“许老是大夫,有自己的坚持是应该的,但咱们只看事实,事实就是宫粉羊蹄甲确实可以诱发冯大庆的哮症,问题只在冯大庆的哮症是如何被胡万生、李千里他们得知的,这点用麻爷转告胡万生来解释说不通,而且麻爷也不应该知道冯大庆有哮症,合理的推断是胡万生他们知道了冯大庆有哮症这隐疾,又知道麻爷的老母亲曾经患过病,被治好,便去与麻爷相询,麻爷转告骆驼蓬子可以抑制哮喘,只是不能服用过量,胡万生他们初始只是讨好冯大庆,事发后借此谋害,这便合情理了。”
勿部昕对李闲清晰的逻辑分析十分佩服,说道:“李兄分析的没错,便是无法证明胡万生如何得知冯大庆有隐疾,这番分析也足以证明没冤枉他了。”
云雨云电自然都点头,他们都觉胡万生是罪有应得,便算真的冤枉他也没什么好负疚,所以都希望李闲能迈过这个心结。
李闲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其实他也不想纠结于此,只是关于这案子的疑点便是不停在脑海里闪啊闪的,他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妥当,却又总捕捉不到那不妥之处在哪里,心情便随之起起伏伏,不得安宁。
“搞些骆驼蓬子的事情有去办吗?”李闲又问道。
云雨道:“属下已经与药材黑市上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尽快从吐蕃搞些过来,只是需要些时日,还望大人有些耐心。”
李闲明白云氏兄弟也是关心他,不想他钻牛角尖,便道:“放心吧,骆驼蓬子实物是我最后一次验证,真要没有问题,那这案子我便放下了,毕竟你们想的都没错,胡万生这种人,本就死有余辜的。”
云氏兄弟和勿部昕都放心下来,李闲能如此想和承诺,那便没有问题了。
“云大哥和云二哥呢?”李闲问起云风和云雷。
云电道:“大哥二哥在麻老太太那边,麻爷一夜未归,又没个信,老太太其实有了预感,大哥二哥不敢明说,又怕老太太出什么事,便留下照应着,顺便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李闲的心微微一沉,麻爷的死讯终归是要通知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