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yù_wàng终究是最复杂的东西,纵使上帝真的存在,对此怕也是束手无策的,不然亚当夏娃也就不会被赶出伊甸园了,不是吗。
“勿部大人如何会知道那些是盐矿的?”盛清平不免惊讶。
勿部昕看眼李闲,说道:“李兄还记得李嗣真先生吧,他就是被高延睿安置在这里,井盐工艺复杂,须得不少人手制造,咦,李兄该不会是认为法天社就是用这做幌子,实际就是他们的藏身处吧!”
盛清平也是讶然望向李闲,嘴上则道:“的确很有可能的。”
李闲遥望盐场的方向,说道:“之前我们认为法天社是从高延睿手上购买奴隶,这十有八九是真实的,如此一来高延睿与他们还有些更深入的交易变也就可以理解了,甚至说不得高延睿还清楚法天社的阴谋,原本指望他们阴谋成功后,他也分一杯羹,却不成想在他试图交代的时候,却被灭了口,高延睿与法天社绝对有着更紧密的联系的!”
勿部昕恍然道:“那便可解释高延睿控制盐井还贩卖人口的原因了,是他还想从法天社那里搏些更大的东西!”
李闲点头,说道:“yù_wàng从来都是驱使人行动的根本,没有不能看透的人,也没有不能解读的行为,只有我们不能理解的yù_wàng,仅此而已。”这样说着的时候,他心头萦绕着王那相模糊的影像,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自己之所以始终没有找出突破性的关键点,便是因为没有理解王那相的yù_wàng,这个将自己隐藏的如斯之深的人,他的yù_wàng究竟是什么呢?
“走吧,到那盐场去,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李闲发话,一众人从山丘下来,直奔盐场所处的开阔地带。
井盐的制造工艺是十分复杂的,从初期的凿井,取卤,到之后的加工成盐,过程相对繁琐,且还有井壁坍塌、淡水浸入种种问题,所以制盐便需要许多熟手和谙熟凿井以及制造工具的工匠,这活计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好的。
李闲一众人来到盐场看到的便是一番忙碌景象,工人们各安其职,凿井的凿井,取卤的取卤,制盐的制盐,井然有序,一派忙碌但安然的景象。
李闲不免讶然道:“勿部兄,你之前来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吗?”
勿部昕摇头,“高延睿之下的盐场如何能与盛大人接手后相比,那时候这里可算是愁云惨淡,大相径庭的。”
盛清平闻听赞誉,忙道:“勿部大人高抬本官了,盐场有官办也有私营,这盐场是私营,与管家无干的。”
李闲想想也就明白,唐代道中后期才盐铁专卖,前期政治清平,经济繁盛,多数食盐交易还是开放的。
“如此说来高延睿一去,这盐场便脱胎换骨了,想来盐场也是转手了,走,看能否见到新东家。”
李闲勿部昕和盛清平都是官服在身,盐场自无人敢阻拦,有那机灵的便一早去通知管事的,李闲等人看在眼里也是听之由之,于是很快便有这盐场的主事人过来参见。
“小的参见几位大人,不知几位大人莅临检查,没有准备,还请几位大人见谅。”这人说话还算有谱,显然也是读过些书。
盛清平是冈州主官,便主动道:“你是这盐场的管事吧?你们东家是什么人呢?”
管事的不敢隐瞒,忙道:“我们东家姓吕,名膺,人称吕菩萨。”
“吕菩萨!”勿部昕不免吃惊。
李闲亦没想到这盐场的东家竟然还是他见过两次的熟人吕菩萨吕膺。
“这盐场原本就是你们东家的吗?”盛清平随机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管事的忙道:“不是的,我们东家也是刚刚才从原主人手上盘下来,刚刚接手,大人们若是早两天来,都还只能看到这里一片混乱的。”
李闲和勿部昕对视点头,李闲道:“那管事的可知道这里的原东家是谁?之前这里的情况又是否知晓?”
管事的显然认识李闲,忙道:“回禀李大人,原东家只与我们东家见过,小的不知道,不过这里之前的确乱糟糟,人也多,这两天才遣散了,话说那些人都是挺精壮的汉子,不知道以前在这盐场干些什么活计。”
盐场的活主要讲求技巧,身强体壮反而不一定干得好,李闲勿部兄一听便知道果然有问题,这盐场极有可能就是法天社藏匿那数百人的老巢!
勿部昕不免懊恼道:“看来是我疏忽了,前次救李先生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李闲道:“勿部兄无需在意,这盐场只是个幌子,那些人在这处也的确都是做工,想来其中还夹杂真正的盐场工人,若没有怀疑的话,很难识破的。”
勿部昕倒也没有纠结,说道:“看来这盐场的原东家有些问题,李兄,咱们回广州找吕膺问清楚此事,说不得就能有所发现!”
李闲自然赞同,这也是他们目下唯一可能有突破的一点了,当即便要与盛清平告辞,回广州去。
这时候那管事的忽然畏畏缩缩的道:“李大人,勿部大人,两位大人要见我家东家不需要回广州,因为顺带还从原来的盐场主人那里盘下大笔的食盐,所以东家便亲自监督押运,这会儿他人应该就在冈州,不过两位大人得抓紧,怕不那批食盐今儿个就该运往广州,进而北上了。”
李闲闻听倒觉幸运,便更加不容耽误,盛清平道:“李大人、勿部大人,咱们这就回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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