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质问,杨重隽最后将乙速孤行俨扯进来,向王讷施压。
乙速孤行俨冲王讷道:“王长史,杨监使所指出的这些疑点本官也有些不解,可否请王长史解释一二。”
王讷丝毫不见意外之色,冲乙速孤行俨施礼道:“下官遵命,对于杨监使所提出的这些疑问,下官本也要向乙速孤大人禀明的,关于端午那日的情形,下官原本是收到消息,有人意图不轨,便安排王立本王大人安置军士,做好应对,但没想到瞿世让瞿兵曹也是吕膺一党,一早便将军士掉包,亏得李闲大人他们另有应对之策,才阻止了哈库拉一众逆匪的阴谋,但下官措手不及下被哈库拉掳走,事后亦才得知,王立本大人也已经命丧乱匪之首,尸首不知丢弃何处,而哈库拉掳走下官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李闲大人他们,让他们误认为本官便是端午阴谋的幕后筹划者,昔日杭州叛乱的关键人物王那相,但后来李大人他们亦查明,司士参军陈思承陈大人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才是王那相借尸还魂的新身份,而本官在这期间一直被哈库拉囚禁,直到前些日子才侥幸逃脱,并得以与李大人他们会合。至于马连怀大人被毒杀,马连怀大人亦是与王那相有着纠缠不清的联系,这点下官却是被瞒在骨子里,而马大人被毒杀亦正好是陈思承主政广州之时,说来下官倒想问杨监使一句,难道你们便没有怀疑陈思承有问题吗?还让他掌管广州政事,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的行径啊!”
对王讷突如其来的质问,杨重隽阴沉着脸道:“关于王那相的传闻并无明确的证据,王长史莫要危言耸听,陈思承大人是在端午当晚平定了黄穹、吕膺的叛乱,拯救了一众溪峒酋帅还有本官乃至诸位大人的性命,至于其是否王那相,却是没有任何证据,在诸位大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的情形下,陈思承掌管广州也是正常的,当然,现在他人已死,也被证明是谋害麻爷的真凶,也就无谓在对着一个死人做文章了吧。”
王讷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凌厉的望向卢平,说道:“一人死一人生,王那相能化身陈思承,谁知道会不会又化身别人呢,卢大人以为本官说的有道理吗?”
卢平面无表情,“下官不明白王长史所言何意,如此荒诞不羁的说法竟然也堂而皇之的出口,下官不得不怀疑王长史是否遭逢大变,神智都有些失常的可能啊!”
王讷收回视线,转向乙速孤行俨道:“乙速孤大人,关于杨监使的疑问便是这些了,下官被掳走亦是情非所愿,如今安然归来,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诸位大人尽可向逆贼哈库拉求证,便知道下官绝无虚言,都督大人明鉴。”
郭霸忽的冷笑道:“王长史只凭几句话便想将自己摘得干净,不觉有些儿戏吗?”
王讷没说话。
李闲冷然回道:“那郭大人还想要王长史怎么解释呢?不若郭大人拿出王长史有问题的证据,本官以为这才是最重要的,若不然,那王长史便仍然是王长史,由不得人质疑的,诸位大人以为呢?”
宁琚、宁道务和勿部昕自然点头赞同,其余在场官员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王讷的忽然现身等若再次改变了双方的实力对比。
有王讷这个长史站在李闲他们一边,李闲与杨重隽一方的势力便再次趋于均衡,而在这种情形下,乙速孤行俨便又开始斟酌自己的态度了。
对上位者而言,最想看到的便是平衡的局面,开始杨重隽他们占优,乙速孤行俨出于掌控广州的考虑,倾向于他们,但目下双方实力对比均衡,乙速孤行俨的心思自然便有所松动。
他看看杨重隽,再看看李闲,最关键是白羡言适时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乙速孤行俨终于开口道:“王长史劫后余生,这是大喜事,杨监使你们若无法证明王长史有问题,那王长史自然照旧还是广州的长史,是本官最值得倚重的幕僚,便这样吧,应该说今日这场会议还是很成功的,缺任官员全部补上,本官相信,今后广州会被以往更清明更兴盛,诸位大人不会辜负本官的信任吧?”
短暂的沉默,杨重隽、宁琚互视一眼,李闲卢平互视一眼,一众人各自对视,均能看出对方内心潜藏的敌意,但随即众人均开声表态,回应乙速孤行俨,至于一种参会的官员自然也跟随主子们的步伐。
议事厅中顿时一片祥和。
“谨遵大人命。”
“广州明天定然更美好。”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绝于耳。
乙速孤行俨看到这场面十分的满意,起身,扬手道:“如此今天便到此为止,诸位大人散了,各自回去处理公务吧,莫要懈怠才是。”
众人再次回应,一一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