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也并未瞒过卢平,剥皮军中萧执一早安排的心腹眼线,也在第一时间将这消息传了过来,走在路上,被一众士兵左右护卫的卢平三人相视而笑。
萧执道:“大人,杨大太监贼心不死啊。”
盛清平手中打着一只灯笼,昏黄的光衬得他的脸也有些泛黄,昔日正气凛然的冈州刺史,现在神情姿态都那般的诡谲。
“杨大太监一手遮天久了,没那般容易接受没有权力的日子的,何况他们背后还有诸武和太平公主,这大好江山,就是被这些人祸害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属下现在真希望裴先那边能够筹谋功成,也好让咱们给天下百姓带来一番全新的气象!”
盛清平面上隐隐有着期待和希冀,更多则是那种执拗的狂热,若是李闲在便会了然,盛清平是那种拥有强烈的******人格的人,这种人诟病社会的不公,一心想用激烈的手段去改变,当然,他们的脑海里是会够了一个理想国的规划的,盛清平不用说,自然是被五斗米道彻底洗脑的绝对信徒。
卢平这时道:“指望裴先是不现实的,不是一路人,终归还是得分道扬镳,他成功与否与我们无干,我们要做的便是掌控岭南,重振道统,救岭南百姓于水火,有朝一日,挥师北上,震动天下,指日可待,在实现这目标前,任何有心阻挡我们的人,李闲也好,杨重隽也罢,我们都要毫不留情的清除,执、清平,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吧!”
萧执和盛清平互视一眼,齐声冲卢平表态,均是义无反顾的姿态!
卢平的眼睛在灯笼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仰视夜空,那无尽的黑暗仿佛都无法阻止他燃烧着熊熊野心的目光,“执、清平,便让咱们先把李闲这块绊脚石踢飞,敢阻挡我们振兴道统者,杀无赦!”
行进的步伐并未因此止歇,两旁扈从的军士均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确保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会有其他人听到。
盛清平又道:“法恶的事情杨重隽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剥皮军原本是杨重隽倚靠的对象,因为法恶投向我们而心有不甘,若是被他再联络上法恶,说不得就会重新沆瀣一气,进而与咱们分庭抗礼,大人,咱们是否也要未雨绸缪,干脆--”他做了个割喉的姿势,不用说,自然是杀了法恶,以绝后患的意思。
萧执也望向卢平,等待他的决断。
卢平陷入思索中,稍停了会,才道:“还不是杀了法恶的时候,他也可能没有撒谎,在那虬龙井下的确没有发现转生金轮,如此的话还是值得咱们继续信任的。”
盛清平道:“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李闲和乙速孤行俨绝不该只是为一个哈库拉翻脸,只有转生金轮才可能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东西应该还是落入哈库拉的手里,最后被乙速孤行俨得到了,太原王家可是从未放弃过寻找转生金轮!”
对此卢平显然是最有感触的,冷哼一声,说道:“腐朽的家族不知改变进取,只知搜罗这类外物,有朝一日,我定要摧毁这些腐朽的东西,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哪个人,哪一家的!”
盛清平和萧执都是叫好。
卢平道:“执,在确定转生金轮的下落前,务必看好法恶,若东西还是落在他的手里,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萧执恶狠狠点头,“大人放心,法恶不是陈正,没人会救他的,若证明他耍了咱们,那我绥南军府的大牢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卢平满意的点头,目光眺望前方,深邃的眼神幽幽的仿佛能射出无比凌厉的光,喃喃道:“李闲,你我之间终归是要恩怨了了的!”
夜色中,官舍区李府,卧房里,李闲正拥着沈怜,睡得正沉,至于针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睡梦中的李闲回以悠然的笑容,像是在说,你狂任你狂,清风拂山岗,你横任你横,我自作美梦。
同样的夜色下,不同的人心,各自在上演不同的景象。
绥南军府大牢里,那散发着腐烂恶臭的牢房中,有一人辗转反侧,难以安眠,那不仅是因为所身处环境的恶劣让他难以忍受,实际上在一度沦为武林公敌的日子里,他经历过远比这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境遇,但那时他都熬了过来,甚至他还毒杀了那自以为是救了自己的所谓恩人,何为恩,生养为恩,他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视若路人,又如何会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而心生感恩,只要有人阻止自己肆无忌惮的发泄,那便是亲生父母,他也是照杀不误的!
这个人自然就是法恶,他辗转反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无酒可饮,昔日毒杀那救命恩人时,却是被那人濒死之际用独门手法禁了几处经脉,唯有狂饮烈酒方能保证经脉的通畅,施展出一身的本事。
卢平他们为什么原因囚禁自己法恶根本不想去想,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弄到酒,然后便杀将出去,卢平是吗,那时你即便知道法恶道爷的厉害了!
杀性、杀意、杀力,法恶历来都认为自己天生便是杀星,而现在只要一壶烈酒,他这杀星便可复活,但酒在哪呢?何时能弄到酒呢?
法恶继续辗转,浑身有如虫咬,被囚禁牢中的这些日子,真的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而此时,绥南军府外,一株枝叶茂密的树顶,在那被枝叶遮蔽的树冠内里,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罗天正倚靠在树干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横躺着,手中攥着一个酒葫芦,不时递到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