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韶冬越来越沉默,明显能感到正暗藏着一股子的怒火,憋而不发。
祝痕只作不知,趁着韶冬没空管小壮壮,接手过来。也不知韶冬给小壮壮灌了什么mí_hún汤了,这小家伙竟然对他表现的极为无所谓,只喜欢黏韶冬。
祝痕觉得要疯了,韶冬还没进门,小家伙就摇起小屁股,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高兴,好几次撒手慢了点,就要挨好几脚。
韶冬要去上朝了,本来睡的好好的小家伙,忽然就哭嚎起来,揪心的就像生离死别。
最让他气愤的是,才长了两颗小米牙屁孩竟然知道护食,还只为韶冬护食。
大冬天的,刚落了雪,正冷着,韶冬忙的很,就让吉利送来一盆刺莓。据说是顾凛追捕江洋大盗追到了一座暖煦如春的山谷内,发现的。
雪白的玉盆里装着红艳艳,水润润,叠成小山尖的刺莓,一下就吸引住了小壮壮。小家伙咧开嘴,吐着舌头向吉利招手。
吉利高兴的直喊祖宗,赶紧将玉盆凑近小太子,嘴里还讨好着,“这果子长的可真讨喜,肯定是个稀罕物,祝公子您尝尝?”。
祝痕只是笑了笑,就是笑着,面色看上去还是不太好。“陛下这是在忆苦思甜,不过是小型走兽爱吃的东西。”
吉利见祝痕说完就尝,顿时吓个半死,慌乱的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祝公子,陛下没那意思,你可真别生陛下的气。陛下让吉利送小零嘴给娇大人,结果吉利没见识,弄错了。您大人大量……”
又是噗通一声,坐在一旁的小壮壮竟然抱着玉盆,直接从榻上翻了下去。大概也没觉得疼,开心地裂开嘴,露出小牙。
祝痕吓了一跳,赶紧去捞小壮壮,结果这小家伙整个肚子都盖在玉盆上,划拉着肥短的四肢,死活不愿意祝痕靠近。不是哭就是嚎。对闻声奔来的小娇娇也只是停了那么一会,只要祝痕再次靠近,他又开始嚎。
最后祝痕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将每一颗刺莓都啃了口,也不是真吃,除了被门牙磕破的,大部分都是糊了口水,然后认认真真地堆放回去。
他心里满是惊奇又十分发闷,小壮壮怎么知道涂了口水,就能保证他不碰了?就为了他不去抢,竟然做出这样丢脸的事,韶冬似乎也不会教这么失礼的事吧?
不过小壮壮真的对他不太惦念,不然早来讨好了。也幸好所有的布置都铺上厚厚的棉垫,才没摔坏。
再说他哪里表现出对刺莓感兴趣了?
当年他为了讨好韶冬,偷偷下厨做了韶冬最念念不忘的青团子,他一直等一直等都没等到韶冬。完全没想到韶冬竟然为了祝倾,亲自跑去深山,采来一背篓的刺莓,那可是一颗一颗亲自采摘的。
祝倾那时候新鲜的玩意多了去了,哪会在乎这种小果子,看了几眼后直接倒到池水里洗脚玩。
不过他的青团子,韶冬同样也没瞧一眼。
所以祝痕一看到刺莓心里其实是恨的,恨的好想抽自己几耳光。韶冬是一路乞讨回京,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对贵族皇族来说,把刺莓拿来喂看门狗都嫌差,但对韶冬来说却是最珍贵,最具有美好回忆的甜果。
那时候愿意摘来给祝倾,不管祝倾糟不糟蹋,都应当说明一切,为何当时的他就这么的死脑筋,认为这个姑娘就是好,好到恨不得挖出心肝来给“她”,从此着魔十年,无怨无悔……
吉利见祝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将自己团成团,从开着的窗户处弹出去。也幸好,他的主子没让他死在这里,来的很快。感动的热泪盈眶地迎来了主子。
韶冬看了眼怪怪的吉利,指了指他,意思是有事等会说,犯了事也等会再算账。
听着里头激昂的咿呀声,赶紧踏进门内。
就见小壮壮高兴地抓起早被捏的汁水淋漓的刺莓,正往门口爬,来接他了。
等韶冬一把抱起小壮壮,竟然看见一只糊满红汁水,嗅上去甜丝丝的白嫩小肥爪正往他鼻子上撞。那力道,好是鼻酸。
韶冬眨眨眼,忍下眼泪花子,亲了口依旧在奋力举高的爪子,然后发现了小壮壮手心里攥的只剩下一层壳的刺莓。
韶冬顿悟,开心地哈哈大笑,也不嫌弃,直接吞了,还拿袖子擦了擦小壮壮的花猫脸。一大一小黏在一起又是一顿玩。
而祝痕终于爆发了。
一把夺回笑的正欢的小壮壮,冷着脸,不由分说地就将韶冬赶了出去。
受此冷遇的韶冬瞪住了吉利,很想问他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将他赶出来了?但又觉得问了尴尬,气呼呼地来回走。
吉利哪里还敢吱声,总不能说时他把东西装错盘,给错人了?想到这里,他偷瞄了眼他主子嘴角还沾着的朱色汁水,立刻收回目光,表现的正经、正直的不得了。
韶冬忽然脚步一顿,竟然和小壮壮的笑如出一辙。只见他嘴巴一咧,满眼的甜蜜,并在吉利狂乱的表情下,愉悦地砸起了门,“阿痕,你气性也太长了吧,孤做过的蠢事都改回来如何?明日孤亲自去摘,摘一车回来,比当年祝倾得的多多了如何?所以阿痕不要再记着当年的事了,你就看看孤现在的诚意好不好?”
门里面只有小壮壮抽抽噎噎的声音,及小娇娇的喵嗷声,他又笑了笑,见怪不怪地让人在门外抬张软榻来,他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了。
还没到半夜,他招来一堆的护卫,一半留在这里保护祝痕与小壮壮,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