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早朝了,韶冬还在一本正经地把着祝痕的脉。他憋着脸,半天也吭哧不出一句话,对着前来催促的吉利更是冷下了脸。

小韶臻抱着肥手乖乖地站在一旁,就这么眼巴巴地东看看韶冬,西看看祝痕。

祝痕微微垂着头,目光自然地落在还在摸脉的那只手上,看上去美好而平静。

韶冬被吸引的心跳如擂鼓,咽咽口水,又咽咽口水,终于感受到怀孕特有的脉搏走向后,滕地站起身,夹腿,弓腰,保持着怪异地姿势逃似地快走,嘴里的话也说的极快,“阿痕,他,他很健康,你,你,也光彩夺目。等我回来一起……”

小韶臻见韶爹跑的飞快,竟然将他都忘了,鼓鼓脸颊,跟在后面闷闷不乐,就连眉眼都是耷拉着的。

等走入早朝的大殿,这小家伙恰到好处地摆出副严肃脸。等百官拜服完毕,他就站在角落里侍父奉朝。

自韶冬立下规矩,小家伙也站了有三天了,回宫的第二日开始就每天跟着韶冬上朝下朝。

韶冬不主动要他做什么,记什么,站那里就好。而百官也不以为然,小太子站的笔挺也还没小腿高,虽然绷着脸,看上去严肃无比,也只是个小奶娃,能听懂什么?自己的话能说溜了,不吵也不闹就不错了。

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地看了三天,今天觉得韶爹的表情有点僵硬,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高兴,好玩地学起韶冬来。

韶冬每做一个动作,他都先看一眼韶冬,跟着做,然后才看向吉利。

隔空接收到小太子信息的吉利绷紧了脸皮也是一阵挤眉弄眼,直到小太子学的有八成像了他才点头。

韶冬察觉到两人的悉悉索索,冷冷地瞥视过去,带着警告。小家伙立马收到,挺挺胸,也冷冷地瞥视回去,乍一看,和冷着脸的韶冬还不是一般的像。

吉利一个没忍住,极为轻微地嗤了声,就像哪里漏了气。大殿空旷,还有聚音的效果,下面的人,无疑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包括正在长篇大论也没说到重点的一名文官。

文官慷慨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静可落针,而韶冬适时地将手里拿着的上书往桌案上轻轻一放,慢里条斯道:“这篇上书,从构思到成文,耗时多久?”

这位文官摸不清陛下的意思,犹豫了好久也没决定是往殚精竭虑里说,是往文思如涌,呵气而成?忽然头皮一麻,身边多了双绣有龙纹的脚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韶冬看的直皱眉,背过身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

等人哆哆嗦嗦地站起,韶冬指着上书问道:“如果没有开篇的歌功,中间的浮夸,结尾的颂德,剩下来的能将各地米粮顺利抵京并入了官库说清楚吗?”

文官楞了楞,瞧着陛下极近的背影再次软腿。他听说过新帝在位的这几年做事讲究效率,总说自己什么事也没办成过,不喜门面,极为务实。也想过扼要了写,但文人的私心作祟,他总想让陛下看看他寒窗苦读十年奠定下来的功底,就算不拿刀枪也能变换言论,为陛下效力。

毕竟陛下得到皇位的过程并不那么名正言顺,能让他名正言顺又平稳朝局的那位皇后似乎又失了踪。不但如此,站在殿前的小太子竟然不是皇后所出,而是她的胞弟,前朝太子爷……

如果不是陛下手段了得,这殿里的任何一位朝臣都能将新帝给活吞了。仅仅只是口伐笔诛,传言四起,都够他受的。

韶冬看文官眼神闪烁,也只当没瞧见,将上书退还给他后,表情淡淡,“看来你是想当个史官,而不是升入决策中枢。不过会舞文弄墨还是不够的,先去丞相那里备录个,等调查结果吧。”

这位文官瞪大双眼,错愕中又带着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跪下,谢恩。站起来后,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完全没了之前的文质彬彬。

周围的朝臣个个鼻观心,除了被点名的丞相回头认了下人。他刚好将这人的表情收入眼内,若有所思……

散朝后,文官当然没有去找丞相,不过丞相还是令人去调查起他来,往细里查。

丞相那边一无所获,回来的人都说碰到了另一批人,看不出身份,不过只是拦着他们不让查,也没有对那个文官下手。

丞相抚着胡须的手一顿,差点扯下数根胡须。赶紧召回派出去调查的所有人。并严令,谁都不许再碰此事。

许久后,老丞相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轻叹了声,“陛下,您明知道对方的目的还刺激了他,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呢?”

此时的韶冬迈着大步正往寝宫里回,小韶臻抱着肥爪子,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跑的气喘吁吁,眼睛却越来越亮,追的更加起劲。

直到追的摔了跤,吧唧一下翻了个滚,速度站起又追。

隐没在树丛间的小娇娇看不过去了,嗖地一下从一颗树上跳了出来,几下跳跃就落在韶冬前面,兽眸倒竖,呲牙威胁。韶冬全当没见到,冷哼了声绕过小娇娇继续往前走。

只有一直等着挨罚的吉利注意到,陛下看向小太子的目光中,带着隐晦的赞许。

韶冬一踏入寝宫,赶紧让吉利带着小韶臻去散散汗,解解乏,然后他又风风火火地拐走了一直等着他的祝痕,去间不起眼的大院。

这里原本是前朝宫女、侍从的住宿处,因为破旧需要修缮,后来又缩减了人员干脆就这么空置着。

现在正好拿来软禁顾老将军与祝倾等人。

两人还没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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