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破败但也清静,祝痕在这里度过了最混乱的时光,也度过了头脑最为清醒的时刻。他在失控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安静下来,想通了里面所有的关节,原来如此拙劣的计谋就能将他打败。

太子有太子要做的事与要承担的责任。他从小到大的责任就是将自己培养成合格的继位者。所以就算已经行了冠礼,他还是有每日的功课。

以往的功课都是父皇直接考问,忙的没空就让皇叔来,再不然他们两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时,也是让贴身侍卫送来功课,会等他答好再一并带回去。

当功课是由顾凛送来的,打开后,里边的字迹还是韶冬的,他困惑地张望了会,没有见到父皇的随身侍从。于是他问了顾凛,也才半句,一旁的祝倾就小女儿态地不停摇着他手臂,撒着娇。

他问话的意思并不是怀疑这份功课的真假,毕竟都是身边人,他只是觉得奇怪,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祝倾忽然眼带泪光,委委屈屈地说出她只是追着刚得的猫咪进了书房,然后猫咪弄脏了桌案,于是被罚了,得重新抄好所有弄脏的书件。她又嫌累,所以拉了韶冬来帮忙,功课上的字迹当然就是韶冬的了。

祝痕见祝倾眸光闪烁,举止不自然,还以为是怕被他说,哪里想的到那只是谋划者见猎物即将陷入圈套前的激动与急迫。便信以为真,没有说她半句,垂头认真地看起考题。

考题对祝痕来说似乎不难,但总感到怪异。上面问,若寥寥数人的残兵弱将在西山林遇上数支强悍又训练有素的敌军该如何不费一兵一张地剿灭?

西山林靠近京都,左有密林,右有河谷,背靠青山,里边有无数的野兽禽类出没,一直都是皇家狩猎的圣地。祝痕牙都没长齐就随着父皇皇叔出宫狩猎,闭起眼睛都能画出那片的地形。

如果利用地形设成连环计,这问题根本就不难。联想到即将到来的多暴雨天气,他觉得似乎手到擒来,洋洋洒洒地写出一大篇。

本来功课做好就该马上上交,因为题目是韶冬誊抄的,祝痕基于孔雀遇上求偶的心思,也给韶冬看了一遍。

韶冬的表情依旧冷,不太给面子,只瞅了几眼就走开了。

所以当祝痕在冷宫彻底清醒时,自然就想到了那份功课本就是一场阴谋,韶冬负责出题,祝倾转移他的注意力,顾凛或是顾老将军实施计划。

所谓的忠诚,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友情,早就在皇权面前崩塌成灰。

这几人,只要少一人,韶冬再怎么狼子野心,也只是只什么都没有的小毛鸡崽,不可能成事。

若要问祝痕最恨的人是谁,大概会是祝倾。什么都能原谅,什么都能给,唯有参与害死亲人,他无法原谅,始终无法原谅。一个本应傲然一生的金枝玉叶怎么就活的这么愚蠢与悲哀?

再次见到韶冬时,竟然是韶冬大婚前一晚,他不明白韶冬穿着一身火红的吉服来冷宫有何意义。成王败寇而已,看他过的不好难道就这么满足?还是只是来通知下作为阶下囚的可怜妹夫?

如果中间没夹着祝倾,他不会认输,哪会做这么屈辱无骨气的事,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

所以,韶冬算个什么东西!

没想到韶冬第一句开口的竟然是不承认是他动手杀了他的父皇与皇叔,只承认确实是受益者。

祝痕当然不信,任由对面的人说的口干舌燥,完全就没搭理。后来还是韶冬让人抬酒来,说只要喝一壶,就让祝痕揍一下,但要认真听他解释。

祝痕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也笑的分外的灿烂,恶从胆边生,啪啪啪地按响了手指关节:这送上门的挨揍,哪能不要,恨不得杀死眼前的这人。不过唯一的姐姐既然求过,还等着韶冬施舍点爱意给她,那么只揍的剩下半条命应该可以的。

一开始祝痕揍的还算顺利,韶冬真的不动也不躲地任由他喝完一壶就挥拳,然后从帮忙祝倾誊写他的功课题目开始说起。

祝痕一遍遍地听着,实在不耐烦,气愤中,也不知道灌下去多少的酒,不过还记得他也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大概不顾礼仪地大骂一通过,其实没事,碰上个上下没一处不qín_shòu,还不许他骂?更何况揍都揍了不少了。

大概也义愤填膺地警告过,其实也没事,作为姐夫,一定得忍妻弟的警告。更何况还是互为仇敌的姐夫与妻弟?

再继续喝下去,祝痕似乎感到自己胆子又壮了不少,没喝一滴酒,还是对韶冬不停地动手,压着他往死里揍,兴奋地嗷嗷嗷,嘚吧嘚吧嘚。

似乎边揍边问韶冬杀人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做后患可不太好。

也问韶冬夺位的路有千万条,为何偏偏选了扮女人,还是个无视他的女人?

他喜欢的并不是男人,这么如珠如宝地讨好一个男人十年,他接受不了。而且这个男人最后还杀了他的亲人,夺了他的皇位,抢了他的姐姐,将他关在冷宫羞辱。

为什么不来一场正正经经的夺位对战,中间不牵扯任何人,要是死了也甘愿。

越说越憋屈,拳头打出血了,还停不下来。可能正因为打狠了,韶冬开始反抗,三下五除二地反压住祝痕,死死的,然后下嘴。

祝痕差不多醉了的身体,都被疼的醒酒一半。

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摸着感觉要掉了的嘴肉,接着就又被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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