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知道要走。”
苏辰重新看向宁蓝钗,眼神淡漠的问道:“你既然称我冷血无情,那你现在为何不赶过去,帮那些遇难的船员报仇?”
宁蓝钗闻言一窒,脸色阴郁的道:“我过不去。”
苏辰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很想死吗?”
“我……”
宁蓝钗张了张嘴,眸光一片复杂,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让她为刚才的冲动言语,忽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说到底,终究是她太过天真了,一听见苏辰早有预料,却是想当然的以为苏辰便能够改变一切。
但事实上,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苏辰即便通知了船上的人,又有谁会相信苏辰说的话?
再者,那些飞来的诡异火球,谁能挡得了?
当自顾不暇时,没有人会舍着性命,去救与自身毫不相关的人。
至于她和苏辰之间的关系,本就只算是萍水相逢,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倘若苏辰连自身都无法自保,又岂有义务舍着性命去救她?
宁蓝钗越想越加觉得,自己真是不识好歹,而且,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说出那种“救我非我所愿”的荒唐话,她真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刚才怎么就能说出口。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嗯?”
宁蓝钗恍然的看着苏辰。
“我有个名字,叫苏祁。”
苏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少女刚才那番谴责虽是无理,但这也让他看清楚,少女充满了侠义心肠。
面对这么一个善良到有些天真的侠义少女,苏辰觉得,与其一直掩饰,不如干脆坦白了自己的真实目地。
“苏祁?”
宁蓝钗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苏辰只好补充了一句:“你遇见我之前,我刚刚从靖安府狱塔逃出来。”
“狱塔?”
宁蓝钗眨了眨眸子,紧跟着,忽然张大了嘴,万分震惊的指着苏辰道:“你……你是劫持了秦少鸿的那个少年囚犯?苏祁?”
“恩。”
苏辰一脸平静的道:“我跟着你,其实是为一件事。”
“什么事?”
宁蓝钗本能的问道,多日前在寒霜城闹得风风雨雨的秦少鸿被劫持一事,她当然有所耳闻,不过,对于那劫持了秦少鸿的少年囚犯,她却是一点儿也不畏惧,相反,她还挺感谢这个人,毕竟她这次能成功溜出来,也是亏得对方在狱塔闹事,天没亮她父亲宁忠堂就被吵起来,带着一批侍卫急急赶去了靖安府,这才给了她偷偷离家出走的机会。
见少女反应并不是太激烈,苏辰松了口气。
“先离开这里,我再告诉你。”
苏辰脱去身上的外袍,用力拧干,扔给了宁蓝钗,然后快步行向了远处的树林。
“给我衣服做什么?”
宁蓝钗茫然的一问,紧跟着霍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却见自己在货船上刚船上的衣裙,因湿透的关系,此今正紧贴着身子,她这套衣裙料子有些薄,这被水一浸,简直就跟透明似的……
宁蓝钗脸颊瞬时变得通红,急忙将苏辰丢来的外袍抖开披在了身上,紧裹着领口,追了上去。
……
朝阳城。
西晋国京城外,最为繁华之地。
朝阳城的规模相当大,虽因被西晋国开朝国君认为不祥之地,迁都北上,定京于紫风城,但作为曾经的九朝古都,底蕴亦是极其深厚,人口众多,商业繁华,私下也被人称为老京城。
南山武院就坐落在朝阳城,其地址在整座城市的最中央,曾经的皇殿旧址之上。
只不过,朝阳城原本的旧皇殿,早已被推平抹去,如今南山武院所有的建筑,全是按照实际所需而重新规划修建而出,基本找不到以往皇殿的半点影子。
南山武院分为前中后三院,有九殿,十八阁,三十六楼,七十二舍。
前院为初招新生,居于七十二舍;
中院为满三年通过考核,亦或是历年招生时,某些资质出众的新学员,居于三十六楼;
后院则是直接在中院挑选,被认定为潜力巨大的优生,出入于十八阁。
至于九殿,则各具备相应的用途。
例如招纳新生的英才殿、藏书无数,供学员翻阅古今各种典籍的博学殿、专门用以学员比武打擂一较高下的斗武殿、收纳诸多有益于武道法道之物,只面相学员开放交易的多宝殿等等……
南山武院虽名为武院,但事实上,并不仅限于武道,法道亦有。
只不过,法道学员较少,千名学子中,法道却是十人都不足。
相比起只要资质稍过得去,再勤奋演武练功,迟早都能踏入初境的武道,法道对修行者先天资质的要求,尤为严格。
法道一途,在能修行与不能修行之间,从来没有模棱两可一说,可以便是可以,不可以,哪怕是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无法踏进其门。
南山武院东门外,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林如龙穿过街,快步走回到卢鹤身旁,阴沉着脸道:“这次晚一些,据说还有十日才开始招生,不过,这东门乃是进行初选测试的地方,我们守在这里,应该能遇见小姐!”
“但愿如此吧……”
卢鹤叹了口气,却是并未报太大希望。
此今距离二人离开寒霜城,已过去了整整六天。
三天前,两人日夜兼程的赶到湘水码头,可苦等了两天,搜寻了二三十艘过路船舶,最终却是毫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