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门100毫米加农炮,是日军独立野战重炮联队第一大队的全部家底,大队长冈村正树少佐,正在部队前面第三辆汽车的驾驶室里,亲自操纵方向盘,滴滴滴的按压着喇叭,催促着前面的卡车。
两辆先导的卡车,满载着步兵各一个班级前进,负责侦查保护,前面一条小河沟上的石拱桥坍塌了,只能停下来。
“少佐,您得等候修桥,”步兵跑回来汇报。
“有人故意破坏?还是?”冈村少佐一惊,下意识地踩踏刹车,右手就摸到了配备的手枪盒子上。
“没有,少佐,周围没有支那军,可能是第三师团山炮兵大队过去的时候,卡车压塌了。有很明显的印痕。”士兵口齿伶俐地汇报。
“马上抢修,叫后面的工兵。”冈村熄灭卡车,跳下来,亲自赶到前面观察,指挥抢修,本来,他想让车队从旁边绕过去的,看看河沟里春水洋溢,无法绕道,只有气哼哼地指挥填平。
二十几名步兵立刻用携带的铁锹等物开始挖土填坑。
冈村有些苦恼,却没有过分担忧,本来,他们的队伍可以从金井镇直接往南开,可是,前面有溃败的支那军在高桥镇一带顽抗,战斗很激烈,因为长沙方面战况紧急,野战重炮兵必须按时参战,他们避开正面,转折往北面,迂回绕道。
这个转折是个意外,所以,监听专家赵羽部队,也和这股敌人不期而遇,这完全是邂逅。
日军炮兵部队配备的工兵迅速赶往前面,他们的专车往前开,马上卸下一些舟桥构件,希望用几分钟就处理好。
此地距离白沙镇已经过了500米,一条长龙的龙头被卡在这里,全部车队都被迫停下。
回头看看车队的灯火,听听护卫骑兵的战马和牵引炮车的挽马的萧萧嘶鸣,在温柔的湘北暗夜中,别有军旅的激昂情趣。
“今夜星光灿烂,三月末尾了,不知道金泽的樱花盛开了没有,好怀念家乡啊。”冈村不由自主就牵动了故园之思,感慨道。
“没关系,少佐,也许,我们占领了长沙以后,会有回国探看假期的。”身边的炮兵大队一名军官好意地说。
后面队伍的混乱,一些战马狂奔蹦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怎么回事儿?”
此时,杨晓辉正敲打着一辆停下的日军卡车车窗,“嗨!”
那个司机有些诧异地侧脸,用手遮掩着前面车窗玻璃散射的灯光:“嗯?”
杨晓辉继续敲打。
司机开了车门,无聊地看着。此时,这里还有一名副驾驶员正歪着脑袋打瞌睡,鼾声如雷。
一名陌生的日军士兵探过头来,招招手。
司机见他拿着一包香烟,就过去接。
野战重炮兵大队有四百多人,加上配备的护卫步兵,五百余人,人们之间几乎都认识,所以,司机有些警惕,只是想到现在新增加的保卫步兵,就释然了。
他的手伸到了陌生士兵的香烟钱,突然,被那个士兵一翻手腕揪住手臂,一股强悍的力量,将他扯下去。
他当然赶紧挣扎,还想呼喊咒骂。可是,一抹沁人的冰凉已经从脖颈下闪过,让他蓦地一惊。
咳咳咳,麻木,疼痛,猛烈潮起的粘稠东西堵塞了他的咽喉,让他本能地咳嗽,用手触摸脖颈。
更多的阴凉气息随着他的咳嗽,进入了他的咽喉!
他悚然想到刚才闪光的是刀刃,马上朝后挣扎,可是,用力之下,脖子下已经pēn_shè出泉水般的粘稠浆液,呼吸也完全阻滞,他只剩下苦苦的呜咽。
杨晓辉登车,拍拍那个酣睡的副驾驶,等他仰起脸来是,顺手一挥,割断他的咽喉。
这是标准的袭击,杨晓辉的随从从这种方法,将正好停下来的敌人车队司机几乎杀光,他们顺着队伍前进,先用无声手枪对付敌人的步兵护卫队,然后横扫而过,将敌人清除干净。
相对而言,日军的步兵傻得象是泥塑木雕!
北川军曹就是这样,这个经过苦战,侥幸被子弹擦伤脸颊的幸运儿,被拨付炮兵卫队,相当于半休整,因为疲惫不堪,在车队停滞的时候,就靠着一辆卡车睡着了。
“喂,醒醒?八嘎!”
“去去。”
北川军曹根本不理会别人的呼唤,继续瞌睡,瞌睡中,忽然感到后心一阵灼热,心脏位置绞痛,被惊醒,他本能地收腹吸气,双手抱紧了胸膛,慢悠悠地坐倒在地,咽喉里发出最大的压抑闷吼的声音,也微弱到被战马的咆哮声和汽车的发动机声音遮掩。
胸膛上爆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鲜血和肉块内脏狂喷,好像一个巨大的吸管瞬间吸尽了他的力气,他跌坐以后,马上昏死过去。
匕首,手枪,混乱的灯光,马鸣,灰尘的迷雾,黑夜如磐,战场上撤退下来转移的疲惫之师,让赵羽部队的小股人员的袭击频频得逞。
赵羽让凌紫嫣掌控部队,随时增援,应付意外情况,自己率领一股部队,再次扑上去。
杨晓辉部队三十人,梁子部队三十人,各一个排的兵力,赵羽部队九人,在几分钟之内,将毫无防备的日军五百余人,暗杀了三百多!
许多日军护卫的步兵,听到脚步声,看到一些人往前走,也没有在意,他们意识里防范的敌人是支那军,而且,是支那军的残兵败将,这些人敢袭击?笑话,他们的三个军都被重创了,狼狈而逃,至于高桥镇的顽抗,那是他们逃跑不及,不得已地自杀顽抗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