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否认自己专宠何田田?!葛咏茹登时觉得看到了希望,拿着裁纸刀的手,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殿下,既然您没有专宠何良娣,那就今晚和臣妾圆房罢!臣妾都进府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个姑娘身,您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臣妾吗?”
苏景云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别人笑话你,关本王什么事?你若是心有不平,可以去奏请圣上,准许你和离。”
“殿下!您怎能如此绝情!”葛咏茹的声音,又变得凄厉起来。
苏景云侧过头,冷冷地看她:“其实本王有很多问题,可以质问你,比如,你为何如此心急,非要赶在本王恢复记忆前,和本王圆房?还有,你早在本王失忆前,就进了楚王府,那时候,本王为何也没招你侍寝?”
葛咏茹张口就要答,苏景云却抬手制止了她:“你现在在本王眼中,跟陌生人无异,本王为何要同你多费唇舌?你就算自刎于本王面前,又能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胁迫本王了?真是笑话!”
他说完,眉宇间透出丝丝的倦意来,冲她们挥了挥手:“都下去,想抹脖子,也下车去抹,不要脏了本王的车。”
马车停了下来,侍从们候在了车下。葛咏茹好歹是个侧妃,不好意思当着下人们的面,寻死觅活,只得把裁纸刀放下,面如死灰地下了车。
裴曦仪想要说点什么,但苏景云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只得放下朱砂,下了马车。
何田田从苏景云怀里探出头来,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苏景云握住她的手,道:“你也下去罢。”
何田田瘪了嘴,带着哭腔道:“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总是她们连累我!”
苏景云睁开眼睛,声音里亦是浓浓的倦意:“本王知道,本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何田田极为不舍地站起身来,眼巴巴地看他,“那你待会儿喊我吃饭啊?”
“好。”苏景云把头靠到椅背上,微微皱着眉头,合上了眼睛。
何田田回到自己车上,趴在车窗上,望着滔滔的江水发呆。
翠花递了块梅花饼给她,悄声地问:“被殿下赶下车,不高兴了?”
何田田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高兴,她是心疼苏景云。
虽然她没有失过忆,但却能够深切体会他此时的感受。想当初,她刚刚穿越到何家,却没有继承本尊的记忆,就和他现在一样,谁都不认识,谁都不敢相信,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能靠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摸索,还生怕哪里做得不对,露出了馅。
而他身为楚王,比她更艰难千倍吧,皇位之争,没有亚军可言,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他失忆前,谁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他根本不需要出声,只消一个眼神,众人便是服服帖帖;而现在呢,全都觉得他的失忆,是个糊弄他,趁机上位的好机会,连根本就没见过他几面的葛咏茹,都敢拿着刀子威胁他了。
他这会儿心里,肯定非常难受吧……也许正在恨着自己,为什么还不恢复记忆,辨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知谁对他是真心,谁又是假意。
其实她也好恨自己,早知如此,就该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也不至于到了危急关头,无法替他分忧。
何田田想着想着,眼泪纷纷而下,沿路飞洒。
傍晚时分,马车停下,翠花下去了一会儿,飞奔回来,急吼吼地塞手帕子给她:“大小姐,别哭了,别哭了,你可以去殿下车上了,殿下叫你一起去用晚膳呢!”
“他真叫我去吃饭?他没忘?”何田田飞快地擦干泪水,提起裙子,一路跑着去了苏景云的马车。
她一口气越过两级台阶,窜进了车内,蹦到了苏景云面前,笑嘻嘻地冲他挥爪子:“有没有想我啊?”
苏景云扒开她的手,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脸上,微微有些诧异:“你哭了?”
“是啊,想你想哭的。”何田田压下心头的难过,嘻嘻哈哈地道。
“没个正形。”苏景云皱起了眉,“坐好,用膳。”
何田田吐吐舌头,在他旁边坐好。小餐桌上,四菜一汤,依旧一切从简。她夹了一块红烧鸡,放进苏景云碗里,道:“行军的时候你也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还真让我惊讶了一下。”
“哦?本王杀敌英勇吗?”苏景云没有嫌弃她的筷子,把鸡块夹起来吃了。
“没看见,我忙着抢救伤员呢,谁有功夫看你啊。”何田田一天没吃正餐,饿极了,盛了一碗饭,大口吃起来。
这时候,裴曦仪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殿下,臣妾来伺候殿下用膳。”
何田田马上丢下筷子,扑到了苏景云身上:“你要敢叫她上车,我就赖在你身上不起来!”
“胡闹些什么!”苏景云怒目看她。
“就胡闹,怎样!”何田田使劲搂住他的脖子,和他对视。
苏景云伸手按住额角,冲着车外道:“这里有何良娣伺候,你回去罢。”
“是……”裴曦仪十分不情愿地应着,转身走了。
“好乖!”何田田笑着抱了苏景云一下。
苏景云不耐烦地把她推开:“坐好!”
“凶什么啊!”何田田嘟着嘴,坐回原位,“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从失忆到现在,也有好长时间了,难道咱俩还不熟吗?”
“谁跟你熟!”苏景云不耐烦地斥着,夹起一筷子蒜苗河虾,丢进她碗里,“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