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静谧,暗香浮动,何田田裹在顺滑的薄被里,哼唧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入目处一片黑暗,让她有点疑惑,怎么,天还没亮吗?可是,她好像已经睡饱了呀……
她转头朝旁边看去,身侧已经无人,诺大一张床,只有她一个,显得空荡荡的。
她呆愣了三秒钟,方才扬声唤翠花:“来人,要起床!”
翠花应声而入,一路小跑着,拉开了深色的厚窗帘,外面明亮到刺眼的阳光,马上倾泻进来,照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装了遮光布啊?我还以为天没亮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何田田惊讶地坐起来,朝那窗帘看。
翠花走过来,帮她穿衣裳,道:“是观言奉命送过来,殿下让人连夜安上的,那时你在殿下怀里睡得正香呢,估计打雷都不会醒,哪儿会知道这个呀!”
何田田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他就是个无事忙。”
“啥叫无事忙啊?”翠花不乐意听了,“殿下想着,你昨天肚子疼,累着了,特意让人装了这个窗帘子,好让你不受亮光的干扰,好好地睡一觉,你怎么就不知道领情呢?”
“喂!翠花,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怎么向着他说话啊?!”何田田气得大叫。
“你这边的,你这边的,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你急个什么劲啊!”说话间,翠花已经把她打扮得整整齐齐,抹过脸,刷过牙,梳过头了。
何田田一手扶腰,一手扶翠花的胳膊,朝着饭厅走,问道:“殿下是什么时候走的?”
“天不亮的时候走的。”翠花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台阶,道,“殿下说了,昨天你病了,情况特殊,就算让人发现他是在菡萏院过的夜,也不要紧的,叫你不要担心。”
“他都已经过了夜了,我还能怎地?”何田田无奈地摊了摊手,“下不为例,你给我看好门。”
谁能看得住楚王啊!翠花腹诽了一句,把她扶进了饭厅。
何田田坐下用早膳,饭厅里伺候的侍女,上来给她布菜。翠花站在一旁,道:“大小姐,你吃完了,记得来,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文书?”何田田好奇极了,三两口扒完了饭,就朝书房跑。
书房的桌子上,果然搁着一只小匣子,看着黑沉黑沉的,泛着幽幽的亮光,上面还挂着一把黄灿灿的小铜锁。
那铜锁上有机关,翠花拨动了两下,盖子便打开了。
匣子里面,果然是一摞文书,何田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展开一看,却是一份地契。
地契??她愣了两秒钟,再拿起一份,却是一份房契。
房契??她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文书都扫了一遍,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气:“妈呀,这里头全是不动产啊?地契,房契,还有田庄,花园,河塘,山庄,殿下这是在闹哪样?”
“是吗?”翠花也吃了一惊,探头来看,但却什么都看不懂,只好问她,“大小姐,这都是些什么地,什么庄子,什么房子呀?”
何田田开始翻看第二遍,回答她道:“全是良田,富庄,还有专供度假,拿着钱朝里烧的花园,房子么,全国各地的都有,京城里的最多,几乎把皇城附近最好的地段,全给包了……”
“真的?”翠花把嘴张成了“o”字形,“大小姐,你发财了!殿下让人送匣子来的时候,还捎来了一句话,说这些东西,都已经是您名下的产业了,完完全全属于您了!”
“真的假的?!”何田田惊讶无比,说话都不连贯了,“完全属于我了?全部?哪怕以后我跟他离婚,也能带走?”
翠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鄙视她道:“大小姐,虽然这些东西很值钱,但你好歹也是夷陵首富家的闺女,能不能有点眼界,能不能矜持那么一点点啊!!”
“这么多东西,你给我矜持一个看看!”何田田把匣子抱起来,牢牢地箍在怀里,“我爹把所有的财产都变卖了,也顶多买其中的三栋房罢?”
“是,是吗?!!”翠花没想到,这些地产如此值钱,顿时说话也不连贯了,“大小姐,你这意思是,这一匣子的文书,能抵几十上百个老爷的家产??”
何田田点着头,满脸傻笑,活像是被个大大的馅饼砸到,乐晕头了。
楚王居然送了这么多地产给何田田,的确够她乐的,但翠花总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大小姐,我怎么觉着,你受封楚王妃的时候,都没这么高兴啊?”
“那当然!”何田田回答得理所当然,“男人的宠爱,多么虚无缥缈,等他不喜欢我了,不疼我了,空有楚王妃的名号,又有什么用?还是真金白银最靠谱,永远也不会变心!”
“你居然觉得,银子比楚王妃的封号还值钱?小心楚王听见了,拿篾片子抽你!”翠花说着,把匣子从她怀里硬夺出来,重新锁好,收了起来。
突然拥有了一笔巨财,成了小富婆,何田田兴奋得想打滚,但肚子实在太碍事,只能抱住廊下的柱子,好好地蹭了几下。
翠花觉得何田田这副样子,实在太丢人,不忍直视,把她丢给锦瑟,自己去了厅里。
到了黄昏时分,何田田的兴奋劲,终于平复了一点点,想起来办正事,回厅问翠花:“你今天去问了观言没?他对锦瑟,到底有没有意思?”
翠花正要作答,锦瑟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等站到何田田面前,却又满脸紧张,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