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周氏狠狠剜了他一眼,一手倒拎着刀,另一手指着他,道:“你今打了我,这笔账我回来跟你算,断不能善了!”
王桩盯着她:“那是以后的事了,你现在拎着刀出来干嘛?”
王周氏变戏法似的,手中的刀轻松舞出两个漂亮的刀花,淡淡道:“我的男人去赴死,我除了陪着,还能干嘛?”
王桩大惊:“你要和我一起去救李叔?”
王周氏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救你的命!没本事还强出头,没有我在旁边护着你,干等着挨刀吗?”
“你……”王桩目瞪口呆。
“我什么?我爹当年也是大将军的亲卫,万马军中斩将夺旗的英雄,他的一身本事我只学到了三分,但比你这个瓜怂还是强了许多,我怎么不能陪你去?”
王桩呆怔半晌,然后呵呵憨笑起来,不时挠挠头。
王周氏却见他处处不顺眼,想到刚才竟被他扇了耳光,还扬言要休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飞起一脚将王桩踹得倒飞半丈,趴在地上哀哀惨嚎。
王周氏指了指他,神色阴沉地道:“这只是刚才的利息,王桩,此事若了,咱们回家再仔细算账,若不能了,咱们夫妻黄泉同路,你爹娘留给老二尽孝,咱们走也安心了,起来,快去救人!”
王桩咧嘴憨笑,肩扛着陌刀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冷不防又被王周氏踹了个大马趴。
“骑马啊混蛋!你走路过去给李家收尸么?这么蠢怎么救人?”王周氏神情崩溃地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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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瞬间划亮了夜空,伴随着滂沱的雨势,天空传来隆隆的雷声。
李道正,许明珠和薛管家等李家上下,包括所有的家仆丫鬟们全都聚集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坳里,山坳显然事先挖好了窑洞,一共挖了四个,李素连细节都考虑到了,李道正和薛管家住一个,许明珠和武氏等女眷住一个,剩下的两个分别给了家中的男仆和丫鬟等下人,窑洞外面有一排矮丛林,丛林的杂草约有一人高,恰好将窑洞的洞口遮住,哪怕有生人无意中闯进来,若不仔细留心观察,根本不会发现矮丛林后面还有四个窑洞。
窑洞内外不能生火,以免暴露形迹,但是李素早已派人藏好了充足的干肉脯,野菜团和清水,被褥枕头甚至夜壶等一应生活器具俱全,窑洞内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干草,四个窑洞两端甚至还挖出了两个小洞作为男女分用的恭所……
不得不说,李素把这些细节做到了几乎完美,显然这个临时避难的场所也是极尽心思,该考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里面充足的粮食足够让这一大家子数十口人躲在洞里支撑小半年。
然而,李素考虑得越周到,李道正的脸色便越不好看。
如此精细长远的考虑,显然自己的儿子很早以前便在谋划某件事了,这件事肯定很危险,否则洞里藏的粮食不可能如此丰足,李道正很想帮儿子,他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可是儿子太好强,太**,几乎什么事都不跟他说,有这么一个儿子,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很欣慰自豪的,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为他担着比别的爹娘更沉重的担忧。
儿子太争气,对爹娘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比如今日,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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