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身后的程处默轻叹了口气,默默扭头望向别处,一脸的无地自容。李素很想劝慰劝慰他,丢人的是他爹,与他无关,用不着害臊……
“啊?啊!这个……”程咬金难得的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后,道:“清明节就算了,权且记下……”
说完程咬金哈哈一笑,强行化解了尴尬,重重一拍李素的肩:“走,屋里暖和,来人,设宴,上酒!”
…………
大盆肉,大碗酒,一群妖艳舞姬在宽敞的前堂内翩翩起舞,酒宴先文后武,身姿曼妙的舞姬们跳完舞后,程咬金便借着五分醉意在厅外舞起了斧子,一对宣花大板斧舞得虎虎生风,人见人怕,期间误伐前院腊梅樱花树等若干,管家家仆惊慌逃窜,程家六个犬子热烈喝彩,一片狼奔豕突鬼哭狼嚎之后,程咬金光着膀子喘着粗气打完收工。
典型的程家风格,李素与这一家子来往多年,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如今的气定神闲,其中的心路程不足为外人道。
扔了斧子,程家父子吆五喝六进了前堂,开始第二轮拼酒。
直到这时,酒宴才算进入正常环节,宾主谈天说地,主要是程咬金说,李素听,话题基本都是当年的英雄事迹,几桩添油加醋的事迹翻过来覆过去吹嘘完了以后,程咬金狠狠灌了口酒,胡乱抹了把毛茸茸的大嘴。
“老夫前日听说你拒绝了魏王的招揽,有这事吧?”程咬金眯着眼道。
李素点点头:“是的,小侄确实拒绝了魏王殿下。”
程咬金眼睛眯得更细了,目光却无比锐利:“为何拒绝?你与魏王昔日有仇?”
李素笑道:“浅,不堪重任,怕误了魏王殿下。”
程咬金嗤笑:“别人说什么才疏学浅,老夫便当真了,你小子说才疏学浅,老夫只觉得你虚伪,这些年你干了多少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大事,尤其是引进真腊稻种,此举功德无量,积了大德。百年之后,民间的百姓只怕要给你立金身供牌位,当成菩萨跪拜呢,你这样的人若还只是才疏学浅,天下的士子才子都该一头撞死……说说吧,到底什么原因拒绝魏王,你……不看好魏王会当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