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归坞王本就不甚聪明,加之语言不通,他哪里能说的过姜之齐。只见这归坞王憋的满脸通红,老半天才吭吭哧哧说道:“你太欺负人!”
“不敢。”姜之齐用下眼皮看个头低过他很多的归坞王,懒懒地抱拳道:“王是长安的贵客,小民哪里敢欺负尊贵的您?”
这话说的巧,明眼人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长安的贵客?不就是被强迫去长安么,跟俘虏有什么区别。
“王,”一旁的张甫明忙将盛怒的归坞王拉住,他跪下分别给姜之齐和苏妫磕了个头,谦卑道:“老奴名叫十里,方才去驿馆取我王遗落下的大氅,只因老奴老眼昏花,并未看到夫人在前面走着,这才一头撞了上去,得罪之处,还望三爷夫人千万海涵。”
这赔罪的理由着实完美,找不到半点发难的机会,姜之齐觉得跟个老头置气没意思,便挥挥手不发一言。
“你叫十里,是么。”是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十里吧。苏妫上前扶起张甫明,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笑问道:“三爷下手没轻没重的,你有没有受伤?”
张甫明吓得腰更弯了,连头都不敢抬:“老奴没事,没事。”
就在这时,一个冷幽幽的女声忽然传来:“三夫人的这招美人计真是无时不刻在使,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不分人物。”
说话的,正是九苑公主!
这回离得近,苏妫能看的更清楚了,这个九苑一身短打,皮肤很黑,袒露的胳膊上有许多伤疤,新旧都有。
苏妫知道九苑心里的怨恨,她也不愿跟个十几岁的孩子计较,便淡然一笑:“九苑公主,你好啊。”实在想不到客套话,苏妫只得假装赞美:“你脖子上戴的项链好别致,那一颗颗白色小石头真好看。”
“这个?”九苑人虽瘦小,可气势却大,她用手指头勾起胸前垂着的项链,冷笑:“我在战场上每打败一个敌*官,都会拔掉他的一颗牙,然后穿到项链上。你看,最边上的这颗是你们利昭大人的。”
说完这话,九苑咯咯发笑。她的声音阴森而残忍,仿佛此时她并不是俘虏,而且来自森林深处的神秘女魔。
“公主好厉害。”苏妫点头称赞,同为公主,这位九苑虽说生的丑陋,却没有半点娇气,还能为国驰骋疆场。
“你少挖苦我,再厉害也没你厉害。”九苑忽然怨毒地喝骂:“你这个□□,若不是你诱惑了夕月王,他为何忽然倒戈相向!据说夕月王精力过人,最喜欢搞女人的□□,他为什么没有玩死你,你的……”
这蛮子公主自小便在军营里长大,行事说话比男人还彪悍。她的嘴说好听点是直率,说难听点就是比男人还脏。她就是要怎么爽怎么骂,怎么解气怎么骂,才不搭理姜之齐铁青的脸色。
忽然,一抹纤弱的红影闯了进来,明艳动人的模样与苏妫不相上下,正是不语!
只见不语狠劲儿抽了九苑一巴掌,冷冷道:“打你,是因为你嘴太脏了。”
“你!”九苑看清来人是个比自己还小的漂亮姑娘后,火蹭地就起了,可她还没来得及还手,脸又被这俊俏小姑娘抽打了一下。
“再打你,是因为你白天伤了我姨娘!”
“小贱人!”九苑武艺高超,她猛地从靴筒抽出把匕首,朝不语面门刺去。
“语儿”
“语儿”
姜之齐苏妫齐声惊叫,他们忙跑去护孩子,可九苑向来以凌厉著称,动作实在太快,就在刀尖快要刺刀不语脸上时,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如鬼魅般快速扯开不语。
这个男人,竟然是元辄!
“嗯。”元辄发出声闷哼,原来本要刺不语脸的刀,刺中了元辄的肩,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忍着痛咧唇笑:“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我,”不语被眼前的事惊住了,直到元辄一踉跄,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快,快送九王子就医!”
“对!你们几个快来抬王子,快些!”姜之齐急忙命令手下,他在走前对苏妫道:“七娘,你受累送送归坞王,我去照看九王子。”
“你快去吧。”
元辄可不是一般人,送如果这九王子在回塔县出什么意外,那就真是□□烦了。
连番的变故后,太阳终于不再吝啬,缓缓地升起来了。初阳柔和地照在苏妫脸上,直将她脸上的细微绒毛都照清。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这个美丽如仙的女人,亦包括已被刘能他们拿下的九苑。
亡国,受辱,愤怒,不甘。
同样是公主,相似的经历,苏妫理解九苑,也同情她,可不能忍她。
“夫人,王和公主该启程了。”刘能走到苏妫跟前,轻声询问道:“您看?”
苏妫并不答话,她忽然将刘能腰间的配刀拔出,一步步走向被制服的九苑。
“你想做什么?”归坞王毕竟胆子小,他见苏妫眼神冰冷,似有行凶之举,却不敢过去阻止。“你不能伤我的公主。”
“你们拦住归坞王!”说这话时,苏妫一直瞪着九苑,她居高临下地看这女孩,猛地抓起九苑的头发,一刀全部割掉。
归坞人对于头发并不像汉人那样重视,可被人这般对待,九苑不禁大怒。
“妖女,你敢这么对我!”
苏妫将割下的头发悉数扔到九苑脸上,她看着发丝落了九苑一脸,一身,然后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