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人玉虽然听到了声音,但是文丝未动,只是低着头沉思不语。或者是后悔算计了五姐,或许是生平第一次害人,有些不忍。
六幺用脚尖踢开门,她瞧见苏人玉那模样就全知道了,好女人总会在她的男人迷茫时,委婉地点拨他。
“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六幺喘着粗气,她将苏婉安置在王宾跟前,用袖子擦了把额头上渗出的香汗,手覆上男人的肩膀柔声道:“你一定不希望姑娘落在芷郡主那般妒妇手中吧,况且五姑娘有错在先,我们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苏人玉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他抬手抓住六幺的小手揉搓,叹了口气道:“在准备这些事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犹豫,可如今得逞后,我竟有些,有些害怕。”
六爷是要临阵脱逃?不行,这个局是姑娘废了好大的心思才布下的,可不能功亏一篑。
六幺蹲在苏人玉身边,她仰头看着这张和他妹妹一样的祸国妖颜,轻笑道:“爷,咱们姑娘以后可是要做娘娘的,怎么能将前程毁在王大人手里。她若是发迹了,会忘了帮过她大忙的亲哥哥?”
是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丈夫须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与其在宦海担惊受怕的沉浮,还不如有个别人不敢动的皇家背景的娘娘。妹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本就是为飞上枝头变凤凰而生的,决不能便宜了王宾。
想通这层,苏人玉拿起剑潇洒地起身,他嘱咐六幺:“我在楼下等你,记住,务必将五姑娘的衣裳撕碎了。我要让她就算醒了,也羞得没衣裳出去。”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在梦中,苏婉穿着凤冠霞帔做在高头大马上,表哥在前面给她牵着马,说是要带着她去拜堂成亲。红烛高堂,郎情妾意,一切都那么的美。可就在拜堂的之时,一个冷冷的女声忽然响起:表哥,你的新娘是我才对呀,和你拜堂的是我五姐姐。
为什么哪里都是苏妫讨厌的声音。
苏婉将盖头一把掀起,果紧紧握着苏妫的手,而苏妫依旧懒懒地站在原地,满不在意地拿着小香扇扇凉,虽然一句话也不说,嘴角那抹诱惑的笑却让人害怕。
王宾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之态,他嘲笑道:“为何冒充小七,你这个无耻的骗子。”
“骗子,不,我才不是骗子。表哥,你别走,我要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苏妫才是骗子,她早在益州就和三王爷不清不楚,她才是骗你的人。”
苏婉想上前拉住王宾,却被凭空出现的女人惊退了几步,是李芷。
已然贵妇模样的李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唇鲜艳,华服冰凉,她狠狠道:“你居然敢耍我,是你告诉郡马我去找苏妫麻烦的吧,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我容不下你,你休想进我王家的大门半步。”
“不不不,郡主你听我解释,你别走,表哥,别走……”
别走!
苏婉喊叫着醒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好真实。就连在梦里,苏妫你都要这么残忍,你明明已经有了上天能赐予女人的一切美好,为什么还要给我无尽的痛苦。
头好痛,苏婉刚想抬起臂膀按按太阳穴,忽然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女孩一惊,这才清醒了不少,这是哪儿,表哥怎么赤身裸.体地躺在我跟前。
苏婉还是第一次离王宾这么近,她猛地发现自己也没有穿衣服,女孩家天生的羞耻心让苏婉环抱住自己,企图遮住身子。
这是怎么回事,记得方才还在凉亭来着,怎么忽然就到这儿了。
嗯,嗯……
跟前的男人要醒了,他的声音很痛苦,仿佛压抑了很长时间的痛苦。
苏婉一惊,她慌忙地摇着表哥的胳膊,急道:“表哥,快醒醒,我们都被苏妫给算计了。哎呦,你身上好烫呀。”
王宾终于醒了,当他看到赤条条的苏婉就明白了,今日的局就是苏妫计划已久的,所谓的温言软玉都是她装的。身上的药效仿佛更猛烈了,口好干,血脉要贲张了么。
王宾一把按倒苏婉,最后的一丝理智被燥热吞噬,他全然不顾身下女孩惊恐的尖叫,嘴里喊着,苏妫,苏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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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妫收拾了残局,便径直朝苏照晟和王夫人的小院中去了。
六幺早在甬道口等着,她看到自家小姐脸儿红扑扑地在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更是她回到苏家后最开心的笑颜,只是,这种仙子般美好的女人,为什么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呢。
苏妫瞧见六幺,笑着勾勾手:“是幺儿呀,快来扶着本小姐。”
六幺紧走了几步搀扶着苏妫,低声道:“都办妥了。”
苏妫将小香扇折起来,她打量着周围的良辰美景,嘴角含笑想着那院的赏心乐事,只是一个瞬间,她又冷着脸,悄声问道:“我哥是不是临到头犹豫了。”
六幺边扶着苏妫往院里走,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微笑道:“恩,毕竟六爷以前没从做过这种,这种,”
“这种害人的事。”苏妫替六幺将她含在嘴里的话说完,冷笑道:“哥哥好糊涂,到底是三姐做了王妃好还是我做了好,怎么就算不清这账,我若是被王宾纳成了妾,他至少还得再官场摸爬滚打十年才能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