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说倒斗这一行,真的有什么不传之秘?可以让行家超越一般人的能力,能让鬼神辟易?
听他们两个步调自然,呼吸平和,这和张弦之前的表现又有不同,张弦还似乎要进行什么仪式,洒血示威,但他跟着李亨利一起走,似乎更为轻松,海猴子看起来十分忌惮李亨利。
看来张弦跟我说的,的确是大实话,李亨利是这行里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整天跟死鬼打交道的人,长期倒卖文物,还赚了这么多钱,说没本事、手不黑心不狠,打死我也不信,违法乱纪的事情,恐怕也没少干。再说难听点的,总是去刨人祖坟的人,你能指望他还是个道德楷模?就算摆出这个谱,那也是个笑面虎。
倒是张弦,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似乎真没什么钱,就那么一眼看上去,也和李亨利的气势不能比,李一看就是做生意的,就算面无表情,也是一副老板的飞扬跋扈气派。
李亨利笑眯眯地看着我,和颜悦色地说:“吓坏了吧,其实没这么可怕。看过《盗墓笔记》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感到毛骨悚然,他好像就是在说他自己。张弦冷哼了一声,对我说:“你先不要下来,就在封门将里呆着。李老板说的也没错,鬼神其实并没那么可怕。即便是人心,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有鬼神之心的,你敬而远之就行了。”
我心说你们讲一堆废话,逗我玩呢,不过对张弦还是明显生出好感。我一阵尿急,忙问:“我要小便,你们能保护着,让我下来撒个尿吗?”
张弦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尿在里面。”
我无奈苦笑道:“我还是憋着吧。”
这可是三千多年的文物啊,尿在里面,开玩笑吧!实在憋不住再说,地上那么多海猴子,那个李亨利又一直笑呵呵的,笑得我心里发毛,现在我连张弦都不敢相信了。
张弦看了我一眼,调头对李亨利说:“金沙血鸟,冥厄神兵,通往未来的是康庄大道。表兄是个生意人,在任何时候,我想你都不会对倒斗失去兴趣的。这扇门你自己开,你告诉我红英在哪儿,郭为先我也要带走。”
李亨利听了神色有些勉强,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我看他这阵势,就知道他对我的小命兴趣不大,就像张弦说的,他是个生意人。
张弦话里有话,虽然我听不懂,但他们应该在做一个交易,不知道这个叫“红英”的人又是扮演什么角色,似乎举足轻重。
李亨利忽然问:“你一定要找他?”
张弦脸上忽然现出愤怒和痛苦的表情,吼了一句:“你说呢!”
我从来没见他动过怒,平时他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总是一副有点颓废又有点深沉的样子,看来这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说不定还是他的女朋友呢。
李亨利愣了一下,哈哈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太重感情了,那玩意儿除了带来痛苦,还能给你什么?我说,不如我们两兄弟……”
张弦忽然指着李亨利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给老子住嘴!”
我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张弦愤愤不平地接着说:“我重申一遍,你要的东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在乎的你也一定不会看重,我们注定是两路人。要是可以,我宁愿……”他忽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接着他叫我下来,说要带我出去。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只见他又用力捏着拳头,将手心的刀伤揉破,抹了血在令刀上,朝海猴子群一指,那些海猴子似乎十分惧怕,纷纷躲开。
李亨利揶揄地看着他,似笑非笑,根本就不害怕海猴子。这时候我看出来了,李亨利的“道行”,的确要强过张弦。
我不能一直在封门将里缩着,要出去,必须要做出选择,况且现在他们两个我必须依靠一个,能靠得住的也只有张弦了。
最主要的,我真的憋不住尿了。
从巨人胸膛的控制室爬出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吉跋射出泡臊尿,本能地一个哆嗦,整个人都轻松了。张弦将左手一挥,他的血一路撒过去,那些海猴子惊慌躲避,乱作一团。
我知道他的这个特殊本领,见怪不怪,踩着被高压电打死的海猴子尸体,跟紧他,往垂挂绳索的地方走去。
他让我攀上阙台,专业工具就是好用,挂钩一上,轻松就爬上阙台顶部。我抓着绳索往上攀爬,他也跟着爬了上来。
我在上面拉他一把,两个人快步走出了毛狗洞,重见天日,四周亮堂得简直要晃瞎我的眼睛。
感觉就像新生了一样,我发誓,再也不下这个鬼地方了,就算里面是金山银山,我也不想再要了。
我问张弦是不是想用龙脸尸来对付李亨利,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又问:“你不是说,回龙三断的机关已经用完了次数吗,李老板会不会用**爆破?”
张弦知道我担心文物被毁,摇摇头说:“放心,他不敢。”
我很纳闷,就说:“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几百口人他老爹都敢杀,他做儿子的肯定要给老子瞒着。我敢说,要不是你跟他谈了条件,我就没命出这地宫了。”
张弦忽然笑了一下,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吗?”
我当然不知道,就摇头。张弦说:“这个地宫,安葬着西阳古国的王室,西阳国是春秋时代周天子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