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受人之托。”
所有人都看着像粽子一样的刘武,他乱七八糟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缓了缓又说:“我从黑暗中醒来,有人破坏了我的墓室,扒去了我的玉衣,但我一直浑浑噩噩的,能感知到那些不祥之事,却不能睁开眼。直到五十年前,有人将我从休眠中唤醒,若非他帮我,我应该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溃烂消亡。”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李亨利一眼,说:“那个人,便是这位先生的复制体,自称李维生。你们是同一个人吧?哦不对,他是复制体,而你是长生人,你也是李维生。”
李亨利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叫李亨利。”
虽然我已经知道这个事,但听到他这样干脆利落的回答,还是有点吃惊。而且他说盗墓扒玉衣的事情,很显然是休佑带人干的。但这个时候我也不方便插嘴,不由得为休佑捏了把汗,听他们继续说下去。
刘武说:“元亨利贞……名字立意不错,不过此名无头无尾,既没有开元,也没有贞吉之好结果,不祥之人啊。李维生现在是名教授,这你们都知晓吧?”
李亨利撇了撇嘴,还是点头道:“都知道,打过交道。”
据我所知李亨利近年来没有见过李维生,这也就是说他口中的打交道,是那些斗里的明争暗斗了,他早就心里有数,是揣着明白在装糊涂。
刘武说:“此人性情极端,具有两面性,他既耽于这人世间的正常生活,又不愿放弃对生命的求索,可谓是疯魔了。”
李亨利还是撇了撇嘴,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憋回去了。他问道:“人心难测,倒也正常。不知梁王和他的交易,又是什么呢?”
刘武说:“李教授心思极深,只说要你的长生血做研究,我等也可藉此苟延残喘,趋近活体长生。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副皮囊,是败坏之体,难以长久。
长生倒是次要,这无尽痛楚,总得解脱掉吧?”
李亨利似有所动,说:“他是想借刀杀人,让你们来除掉我吧。他对我的仇恨,竟然有这么深?”
刘武说:“事已至此,我便和盘托出。”
李亨利点了点头,刘武又说:“话说透了,却还有一事未讲,要找到此人,必须前往四川。”他缓了口气接着说,“有个叫mí_hún凼的地方,李维生就在那里。”
我愣了一下,东海已经忍不住问:“mí_hún凼?确定这不是玄幻小说里的地名?”
他问的,正是我想问的。可惜的是没有人回应这个问题。尼玛四川那么大,找一个小水凼,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吧。
关于刘武说李维生的事,倒也不是说不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维生教授也不是一般人,他不至于这么狭隘吧,如果李维生这么可怕,那么李亨利也就不言而喻了。虽然他们现在是两个人,可五十年前的记忆,是一样的。
会不会是他看到有三个长生人,心里没底了所以编了个谎话转移注意力?
就在我狐疑的时候,突然听到进来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张弦说:“不好,很多怪东西进来了!”
我吓得下意识地问:“什么怪东西?”
休佑说:“别问了,都是优昙鬼,祂们又回来了。”
我忙问:“你有办法对付吗?”
休佑苦笑了一下:“硬拼呗。不过我话说明白了,小哥李老板还有我,我们三个可能不会出事,胡子够呛,你们几个小娃娃,那就不要想了,死路一条。”
他又补充了一句:“除非出现奇迹,我们包围你们,看能不能保护着过去吧。
”
我问他:“能不能找个角落……”
他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不行!数量实在太多了。”
我心想死就死吧,赶紧拔出了伞兵刀。这时候,入口附近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同时那边火花一闪。
我愣了一下,这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在我思绪乱转的时候,那边又接连打响了几枪,将我们都震住了。
张弦趁乱小声说:“大家都不要说话,优昙鬼是跟着那帮人进来的。”
我很想问是不是李维生的人,但不敢开口,怕被人听到后暴露位置,估计他们也不会知道更多,就看刘武清不清楚了。
说实话,看着刘武和他的属下,我始终不放心,那模样太恐怖,跟优昙鬼也没什么两样,我总有种预感,他们会失心疯地扑过来啃咬我们,而我们又离得这么近,完全没有防御纵深。
灯都关掉了。
李亨利朝我们偷偷摆手,示意我们偷偷靠近然后反扑,转角那边,对方打着手电点,看起来有十几个人,个个手里有枪,我很纳闷,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墓道有夹层的?解释约莫只有一个,他们真是李维生教授的人。
夹层里并不是直来直去的死胡同,有几个纵横交错的甬道,方便躲人。可就算这些神秘人没有发现我们,优昙鬼粽子也会发现我们的。所以机会,只有那么一瞬,跟他们错肩而过之后,马上就得跑。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子弹不长眼睛,粽子更不会有人性,我们在进行一局豪赌,赌输了就要死人,赌赢了,不过是逃亡的开始。
我们缩在距离出口最近、又不会被发现的一个甬道里,默默等着那群陌生人的逼近,他们被优昙鬼逼迫着,很快就会跑过来的,只需要再等片刻就好。
来了,来了,我看着他们来了。
他们从我们